第九章:黄明死亡蹊跷
“云弟,我总感觉你在报复我。”章豫还是不肯放开手,神情似是看穿了些什么。
“怎会,章兄您这是错觉。”云持还是笑晏晏道。
“你明知道我讨厌进义庄的,我胆小,怕鬼”章豫哭唧唧。
“章兄,早日查清真相,我们便可早日回到京都,又可以喝到柳娘子亲手煮的酒了。”
“诶,诶诶你你这这青楼都没逛过的小雏儿在说啥呢。”章豫忽的站起啦,脸色通红的不行,腰杆挺直好像在掩饰什么。
“都包在本兄身上,你这扁扁的小身板,定是翻不动黄明。”章豫拍着胸脯向外走去,假装没看见房内众人偷笑模样。
义庄内,潮湿的的霉味在空气中飘荡着,将冰柜内的黄明尸首抬出。尸体模样痛苦,衣领微松的躺在冰台上,脖子上有一条十分明显的麻绳痕迹,还好不是盛夏,腐烂并不算严重。
“咦好可怕。”章豫紧紧靠着云持,手举着油灯灯芯挑的贼亮。视线却是左瞄右看,似是害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
“章兄你看,这黄明死前样貌痛苦,脖颈到锁骨处都是痛苦的抓痕。”云持端详着尸首的脖颈处。
“诶,不对,这抓痕怎的还会留到后脖颈。”云持抬起黄明的头颅,轻轻转向一边,果然后脖颈上也有着几道抓痕。
“上吊的绳索只套在前脖颈,他怎会抓到后脖颈呢?难不成是上吊是后脖颈痒了?”
章豫有些怂怂道,看着云持提过带来的高度酒,用棉巾沾湿轻敷在脖颈上。慢慢的,脖颈麻绳印记下显露出一道浅浅的细痕,似是细绳或铁丝紧勒留下的印记。
“这这这!这细痕在后脖颈处成交叉痕,这显然是绳索交叉自后套住脖颈,两手用力向两端拉扯的痕迹。”章豫有些兴奋的大喊,两手向后扩张着示意凶手的动作。
云持浅笑着看他两手比划完,又伸手掀开了黄明肩膀处的衣物,用湿帕轻粘了点高度酒,擦在肩膀和锁骨处,只见一个类似脚印的半圆印记显露在肩膀上。
“看来这黄明的死的确不是自缢,是被先勒晕再悬挂在梁上的。”云持分析道。
“为何是勒晕,不是一次性勒死呢?”章豫不解,手上不停的记录着尸体情况。
“勒晕后,人的血脉还是畅通的,这浅痕和脚印都可以消散一些,所以这浅痕和脚印都要借酒显露。再将其挂于梁上,仵作便不可轻易看出是他人杀之。”云持说道,手书起凶手特征来。
“男子一人,臂上、面部锁骨或有抓痕,身材矮小,脚长约半尺有余诶诶诶,云弟,身材矮小是怎么看出来的。”章豫趴在云持肩膀上看着他写道。
“看这脚长,比女子长不了多少,而且他勒黄明需要借脚踏在肩上才能好使力气,显然不是身量高的人。且黄明脸上发间都没有血痕,显然凶手没有被勒出血来,说明凶手手上是有防备的。但既然黄明比凶手高大,肯定是会挣扎的时候抓他的手臂面部或者脖颈锁骨。”云持把他想问的都说了个遍。
啪啪啪,章豫鼓着掌,眼里都是赞叹的目光,云持也不过是淡笑着盖上黄明面上的白布。
“好了,今天发现也够多了,回去收拾收拾写陈情书吧。”云持收拾着验尸工具。
“对哦,我都饿坏了,不知这县令备了什么好吃的。”章豫走出义庄呼出一口气,精神放松下来肚子也咕咕叫。
两人往县衙大厅步去,唐涣英带着小厮已经吃了一轮了,云持和章豫吃完,约着唐涣英在书房交谈了今天的发现。
“看来这黄明的死十分有蹊跷的,怎的刑部没有发现呢?”唐涣英说道。
“刑部那些酒囊饭袋,估计就急着县衙的厨娘做饭好吃了。”章豫剔着牙道。
“今日对比了下刑部的现场检察文书,发现痕迹记录都对得上,书房的原始形态也的确是被愤怒的群众破坏了不少。博古架和桌上的书信字画也不少丢失,估计是被民众拿去变卖了。”
“奇了怪了,他们拿花瓶器皿都可以理解,为何要拿书信字画呢。”章豫摸着不解道。
“的确是,书信有何好偷的,后来我去问府中下人,都不见有群众拿书信字画的样子。”唐涣英摊开今天随机问的几个下人的口供。
“看来明天,是要把府上下人都问一边,而且那酒酿的事情,也要管家好好交代一番。”云持总结道。
各自散去回了偏院的房间歇下,云持端出那食盒用手轻轻摩挲着,想起些许往事来。
从小的他是作为上位者的刀来培养,直到十二岁时,他突破组织的众高手来到一个少年面前。
“这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你以后要为他卖命。”组织头目说。
自此,他跟随了那病弱的少年,伪装成了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作为上位者的刀,这主人却没有用他杀过一个人。那少年总是笑容和煦,偶尔精神好不卧床时会教他读书认字,推着少年去晒太阳时,少年也会絮絮叨叨讲花朵的栽种技巧。他很喜欢花草,明明他自己的身体似是贫瘠的土地一般,开不出美丽的生命之花。
那少年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妹妹,她会蹲在少年的膝边,认真听着少年口中的栽种之法,还会带来像蜡一样的水晶糕要少年品尝。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那少年看着在花中扑蝶的小女孩说,午后的暖阳照耀在小女孩圆圆的脸上,连汗珠都是那么的熠熠生辉。
月光透过纸窗打在榻上,照着云持熟睡的脸。云持抱着食盒睡着了,梦里少年临终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响起,随着他逐渐平静的呼吸堕入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