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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现在也不算晚。
宋小姐矜持地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口中的话却与表情不符:“你帮我戴上吧。”
谢宴楼却重新将戒指收起来,道:“明天结婚的时候再戴。”
“明明明、明天?”宋小姐才知道自己明天就要结婚了,脱口道,“会不会太快了?”
“最早隻买到了后天的船票,我们要赶紧离开上海。”
她声音冷峻,带着隐隐的急迫,宋小姐本能地握住她的手,答应道:“好,都听你的。”
后天正好是她去美国的日子,她也没有注意。
宋小姐看着她起身将戒指收进衣柜里,吹灭蜡烛回来躺下,宋小姐窝在她温暖柔软的怀里,问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了吗?”
谢宴楼说是。
宋小姐将嘴唇凑到女人耳边半晌,呼出来的热气吹得她耳根发痒,也没说出什么。
最终只是撩开她的发丝落下温柔一吻。
“嗯……晚安。”
她本来想说“我爱你”,又嫌太过矫情,连命都可以为对方舍弃,还不叫爱吗?
再说,谢宴楼怎么不说,她还比自己大一岁呢。
总有机会的,她这样想道。
思绪转到了明天的婚礼上,她想起了她的妈妈,婚礼没有亲人在场总是遗憾。不知道爸爸发现她离家出走没有,ⓨⓗ妈妈会因此受到责罚吗?
宋小姐想了太多事,想得昏昏欲睡,她声音沉沉,半梦半醒:“日本人一定会打进来吗?这里是我们的家,为什么要走的却是我们……”
谢宴楼侧身揽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拍着哄她入睡。
……
“卡。”
最后一天夜戏,也是裴宴卿的最后一场戏,殷惊鸿开拍前调了无数次光,强迫症似的道具对了一遍又一遍。
电影项目组和製片组陆续赶到,场务抱好了鲜花。
柏奚化了进组以来第一个全妆。
摇臂、轨道、摄影机各就位。
殷惊鸿:“演员到场了吗?”
对讲机传来副导演的应答:“两位老师都准备好了。”
场记打板的声音都比平时振奋,旋即快步出镜——
“《耳语》第三十四场三镜一次,action!”
殷惊鸿这场的光调得不提多旖旎,简直和缠绵扯不上半点联系。
堂屋点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烛,把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谢宴楼穿着中式喜服,红衣配红烛,明明该喜庆高照,却被高饱和度的光线映得透着诡异。
她对面的宋小姐则穿着纯白的西式礼服,去掉了累赘的婚纱头纱,在男装基础上做了改良,更符合女子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