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
傍晚时分,天空又下起了雨。
于月凝端着水杯和药,推开了书房的门。
台灯的光昏黄成一团,于燮宁陷在宽大的皮椅里,头仰着,眼睛紧闭。平日里梳得齐整的头发散了几缕下来,贴额上。他皱着眉,满脸倦容。文件散乱,笔搁在一旁,透出难得的狼狈。
于月凝轻轻放下水杯,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指尖探向他的额头。
滚烫。
于燮宁突然睁开眼睛,他费力地看清眼前的人影,哑着嗓子说自己没事。
不知是病让人软弱,还是久居高位的孤独决堤。在于月凝要缩手的刹那,他忽然抬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的,力道也失了分寸,带着强硬将面前的人往前一带。
天旋地转间,于月凝被他整个拽进了怀里。手臂环过她的腰背,将她牢牢圈住。滚烫的额头随即抵上她微凉的脸颊,灼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她耳后与颈间。
“别动。”他含糊地说着,嗓音沙哑,带着依赖,“就这样待一会儿。”
怀抱太热,隔着薄薄衣衫,几乎要把她灼伤。于月凝只觉血往头顶涌,耳边嗡嗡作响。
父女伦常,此刻都被这场高烧烧成了灰烬。只剩下男人罕见的脆弱,和少女惊慌却悸动的心。
于月凝手指抓紧他胸前的衣料,发烧的不是她,她却头晕目眩,几乎要软在这个怀抱里。
可这失序的亲昵,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
于燮宁突然惊醒松开桎梏着她的手,慌乱地将她推开。然后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有几分清明。
“糊涂了。”他侧过脸,声音沙哑,“你出去吧。药我会吃。”
于月凝踉跄后退,脸颊、耳根、脖颈,这些所有被他碰过、呼吸拂过的地方,都火烧火燎的难受。
她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快速离开书房,抛下身后一场即将燎原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