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山上的村民根本不信,还说谁知道邹县令是不是骗他们下去一锅端了?
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邹县令是左右为难,剿又不能剿,招又招不来,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直到听说邻县洛州来了位钦差大臣林砚,雷厉风行地把陈博渊给办了,还把抄没的贪银用来补偿百姓,在民间赢得了极大的声望。
邹县令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林砚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心美哥又要多等好几天才能等到老婆回家了[狗头]
回去了可得好好夸夸萧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砚打着哈欠起床,刚拉开客房的房门想看看天色,就见邹县令已经精神抖擞地候在客栈外了,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插翅飞上山。
林砚“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错觉,一定是错觉。
林砚拍了拍胸口,重新拉开房门。
哦,错觉还在。
啊不,不是错觉。
救命……这邹县令是吃了什么牌子的兴奋剂,他不困的吗?
“林大人,下官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邹县令完全看不懂林砚充满困意的眼神。
“好,邹大人稍等我一下。”林砚关上门,天色也不必看了,赶紧换衣裳。
简单扒拉了几口清汤寡水的早饭,林砚就跟着邹县令一行人出发了。
越往那山脚下走,路就越发不像话。
一开始还能勉强走个驴车,到后来,干脆就成了人走出来的小道,陡峭不说,还遍布碎石,一不小心就能表演摔跤的各种姿势。
林砚看着那几乎要垂直上天的山路,眼角抽搐。
工伤,他要找萧彻报工伤。
好在,林砚还有金九和钦差卫队。
金九不愧是皇帝认证的专业人士,身手矫健得不像人类,遇到特别难走的地方,还能顺手拎林砚一把,避免了他一路滚上山的惨剧,钦差卫队的兄弟们也是个个身手不凡,如履平地。
林砚夹在中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开大的辅助,前面全靠队友带飞。
爬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林砚觉得自己快要原地蒸发,汗水湿透了里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风一吹又冷得直哆嗦,嗓子眼儿里全是铁锈味。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让大家都休息一会儿,他好喘口气之时,前方带路的当地向导终于说了句:“大人,到了,前面就是老虎口。”
林砚如闻天籁,扶着膝盖抬头一看。
这地方选得是真刁钻,一处天然形成的山坳隘口,易守难攻,旁边还垒着些粗糙的石头工事,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拿着锄头、柴刀的人影在晃动。
邹县令整理了一下官袍,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扯开嗓子就开始喊:“坳子村的乡亲们!我是清源县令!我今日请来了京城的钦差大臣林大人!林大人是代表皇上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林大人说!林大人定会为大家做主!”
“做主——”
“主——”
邹县令喊得声嘶力竭,回音在山谷里荡来荡去。
山上那边一阵骚动,人影多了起来,交头接耳,但没人回话。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出现在工事后头,声音洪亮,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怀疑:“姓邹的,你少来这套!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骗我们下去,好一网打尽!”
邹县令急得直跺脚:“本官岂是那种人?这次来的是京里的大官!林大人在此!”
那被称作石大当家的汉子,目光锐利地扫向邹县令身后的林砚,见他年纪轻轻,虽然穿着官袍,但爬山上来的狼狈样还没完全褪去,脸上还带着点潮红,喘气也没那么匀,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
“钦差?就他?毛都没长齐吧?姓邹的,你随便拉个人就想糊弄我们?”
林砚:“……”
他抗议!这是人身攻击!
什么叫毛都没长齐?他是年少有为!
林砚虽然很想放下个人素质跟这个石大当家争论个你来我回,但他是来办正事的,得维持住钦差大臣的风度。
清了清嗓子,林砚压下那点喘,上前一步,声音尽量平稳温和:“这位……石大哥,本官林砚,忝为翰林学士,邹县令所言非虚,本官确是为此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