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骄傲 第38
他哥跟关岚结婚这事，光是听着也确实比她和周曲宴结婚这事更靠谱。 以后会明白沈轻禾晚上睡觉之前，去了一趟客厅倒水喝。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她端着水杯，犹豫了会，还是走了过去，背靠着墙站在门口听着。她知道她哥应该是在跟父亲说他的婚事，说他跟关岚之间的事。久别重逢，再续前缘，原本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她总觉得，他哥不一定是真为了爱情。她哥这个人，她多少也了解，极度的现实。“尽早吧，没什么可犹豫的”，沈洲继的声音传来，隔着门声音不大，但在夜晚里还是能传进她耳朵。“禾禾那事本身就不妥”，沈洲继的语气更重了几分。沈轻禾刚想更贴近几分，听到里面有走动的动静，赶紧端着水杯往自己房间而去。书房门打开的时候，沈轻禾正想关门，结果目光一抬就撞了个正着。沈轻禾看躲不过，干脆就站门口，没关门也没动，就直直站着。“禾禾还不睡？”沈廉也出了书房，看到沈轻禾的时候有些诧异。“呵呵，爸，我喝水”，沈轻禾举了举手里的水杯，笑得尴尬。“嗯”，沈廉点头，没再追问，沈洲继笑了笑，给他让了道，“不早了，爸，您早点休息吧。”沈廉点头，往房间而去。看着沈廉进了房间，沈轻禾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想将房门关上。“禾禾”，沈洲继叫她，然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哥”，沈轻禾抬眸看他，显得无辜。沈洲继将她手里的水杯抽出，淡淡看了她一眼，“咱两聊聊，进去等我。”沈洲继转身，去放了杯子，然后才再一次到沈轻禾门前，抬脚进去，顺道将门给关了。“聊什么还得把门关上啊？”沈轻禾看着他，然后在床边乖乖坐下。沈洲继拉了椅子在她面对坐下，然后侧头颇认真的看她，“禾禾，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咱们两个是亲兄妹，就不见外了吧，敞开心扉的聊聊。”听沈洲继说这话，沈轻禾抿了抿唇，沉默好几秒才开口，“你是想跟关家联姻吗？”前段时间，沈洲继很困难，现在却能在她结婚之前跟周家算清楚，应该没那么简单。“话也不能这么说”，沈洲继笑，面对沈轻禾的问题，不诧异，“有伴才能走得更远，我们沈家确实需要有人一块往前走，但是我跟关岚跟你和周曲宴还是不一样的，对吧？”沈洲继侧头看她，“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沈洲继将椅子往沈轻禾面前跟拉近了几分，然后拉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禾禾，有些话呢，我不知道你信不信，跟周家的婚事一开始是因为你自己乐意跟周子轩在一块，除却这个理由之外，我从来没想过要牺牲你，爸怎么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但我不是这么想的。”沈洲继看着沈轻禾眼睛，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当然，你知道，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有些事情猝不及防，发生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没意义，难道我要哭天抢地的重复叫嚷着我妹妹被占便宜受委屈了吗？”“事情已经发生，周家也乐意帮一把，我不会拒绝，但我不可能一直牺牲你，甚至牺牲掉你一辈子的幸福。”“禾禾，关家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更重要的是，这一切是我能掌控的，若是把你送进周家，你以后幸不幸福，委不委屈，我说不上话。”沈洲继放开她的手，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失笑，“我不知道我说的一切你懂不懂，又或者会不会让你更不屑，但我就是这么个人，我现实是真，利己是真，可我对你也是真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沈洲继看着她，深深看着她。他不介意将自己的不堪呈现。他们是家人，血缘关系割不断，也不需要因为善良或许可恶而有所选择。善良也罢，可恶也罢，他们都是亲人，都必须接受这样的对方。“嗯……”沈轻禾看着他，沉默好一会，才点了头。沈洲继说的，她大概懂。同等条件下，以沈洲继的性格，他会选一条利益化最大并且他可控的路。在周家和关家之间，他选择关家。但是，对他似乎不公平，对关岚更不公平。可，又好像不是那样的不公平，关岚不是小姑娘，很多事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关岚是女人，可也是商人。他们应该是搭成了共识，然后还有曾经在一起过的感情打底。“我需要做什么？”沈轻禾看着他，开口说了这话。“我挺不乐意的，你跟周曲宴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我也没必要一直困在已经发生不能更改的事情里，你不需要做什么，什么都不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你做你自己，想玩就玩，想闹就闹，想恋爱也可以，不需要考虑对方的身份背景，纯粹的喜欢就行。”
“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明白了就睡觉？”沈洲继笑着拍了拍她脑袋。沈轻禾点头，但在沈洲继起身的时候，又开了口，“退婚的时候，周曲宴有说什么吗？”好像是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回到从前的自由自在，可，总觉得对不起周曲宴。沈轻禾有些感性，又或许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在天生上有不一样。她觉得周曲宴被伤害了，因为她家的出尔反尔。可对沈洲继来说，或许对男人来说，可能并不会这样想。沈洲继只会觉得周曲宴是占尽了便宜。本来嘛，周家给的一切还回去了，物质上没占半分便宜，她妹妹还被周曲宴睡了呢，这怎么说都是对沈轻禾的伤害更大。“他没说什么，比周老爷子点头得更干脆。”沈洲继看着她，微俯下身子，凑近了沈轻禾几分，“禾禾，忘记有过周曲宴这个人，你们之间只是一个小插曲，不必因此就剥夺你对其他人或者对爱情的憧憬和拥有。”“你只是还没有遇见喜欢的人，不是不会遇见，等你遇到，你就会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订婚宴他哥和关岚的事情倒是推进很快，不似她和周曲宴那么一波三折。很快就订婚了。订婚宴的时候还办得挺大的。沈轻禾再一次看到周曲宴就是在她哥的订婚宴上。人很多，关家和沈家的各路朋友都不少。周曲宴跟关岚是老相识，而且两家之间也有合作有交情，所以周曲宴会出现不意外。总不能因为沈周两没有亲上加亲，就连带着关周两家也不来往了吧，不现实。在商场之中，利益为重，很忌讳被情绪牵着走。跟一个人合作或者接近，最终的目的一定是自身会不会因为跟这个人的合作或者接近得到好处，绝不可能是因为个人的情绪，我喜欢或者讨厌这个人。周曲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很淡然，儒雅，从容。“关岚，恭喜啊……”周曲宴抬脚走过来的时候，脸带着笑意，甚至微微张开了手臂，他和关岚来了一个浅浅的拥抱。他们之间也算老朋友了，不受其他事情影响。拥抱结束之后，他才微微转眸看向沈洲继，“洲继兄，恭喜啊。”周曲宴对沈洲继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以前是怎么打招呼的，现在还是怎么打招呼，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又或者说，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发生过不愉快，及时止损，找到更适合对自己利益更好更稳妥的方式在商场之上很常见的事情，这样的选择并不足以让两个人真的撕破脸。“谢谢周总”，沈洲继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周曲宴也跟着笑，跟他碰了碰杯，仰头将酒喝下的时候，余光瞟到一旁的沈轻禾。沈轻禾很安静，虽然也手握着杯子，但整个人的气场跟此刻的热闹格格不入。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混在了大人堆里。在这场订婚宴里，沈轻禾很乖顺，她大多时候都跟在沈洲继和关岚的身边。今天是她哥的订婚宴，很重要，她不能不出席，可这里面的人她又确实认识的不多。她一个人躲着不是那么回事，那剩下的就只有跟着沈廉和沈洲继两个选择了。那她还是更愿意跟着沈洲继。“禾禾，你要是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没关系的”，沈洲继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微微偏头，在沈轻禾的耳边低声开口。沈轻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瞟了一眼周曲宴。周曲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甚至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周曲宴走过来的时候，已经自动的屏蔽了她。沈轻禾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坐下的时候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和周曲宴之间现在这样视而不见正不正常，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经历，经历跟一个人都快要结婚了，然后又变成陌生人。她跟周子轩之前都没有这么尴尬，或许也是周子轩和周曲宴性格不同。短暂的叹息和失落过后，沈轻禾再一次抬眸，目光却下意识的还是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周曲宴。满宴厅的人很多，可对沈轻会来说，都是陌生人。人的目光可能下意识的会追逐自己熟悉的东西，在此时此刻，周曲宴的身影对她来说是相对熟悉的。周曲宴站在人群里很好认，甚至跟发着光一样。很像电视剧里的镜头特写，你很难不看见他。周曲宴的身边多了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可能就是自己刚才低头分神的那短短半分钟时间里。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是他大哥，周子轩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