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骄傲 第31
沈轻禾刚才的表情是真的有点纠结了，好像他只要再坚持一下，她真就留下了，但是，既然沈轻禾纠结了，那就还是为难的意思，没必要让她为难，虽然特别特别期待他们之后真正的夫妻生活。他们之间相互理解，也都不算坏人，应该是可以相处得很好的，也应该能长久。 父亲住院之前一夜那么疯，这一夜周曲宴倒是没再放肆，任由着沈轻禾洗过澡之后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今天逛了一天，沈轻禾累了。两个在床头靠着时候，沈轻禾的眼睛就一直半眯着，像是强撑着陪伴他。周曲宴就坐在她身侧，也在床头靠着，像是以后无数个夜晚一样，可能他们就这样，相互无声的陪伴着。周曲宴拿了电脑工作，好像互不干涉，但能感觉到身旁有温度的暖意。沈轻禾在越来越朦胧之中看着周曲宴工作时候的侧脸，直到眼眸抬不起了，才认命似的闭上。周曲宴看着沈轻禾闭上眼睛了，这才无声笑了笑，收回刚才似乎心无旁骛工作的认真神情，他将电脑轻轻合上，然后放到一旁，垂眸看沈轻禾。沈轻禾睡着的模样很无辜，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和靠近。就是特别特别想凑近亲一亲。周曲宴俯下身亲上她额头的时候，动作特别特别轻，一点都不想吵醒她。唯有在沈轻禾睡着之后，他才敢比较放肆的释放出自己的爱意。他很喜欢沈轻禾，家里一开始说的是，算了，既然周子轩不愿意，那婚事就作罢，大不了给沈家些许补偿，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手。对周家来说，并非坏事。补偿自然不需要像聘礼那么高的价格，也不需要背地里拉着沈家一起，轻松自在，可以省却很多的麻烦。是他自己说的，沈轻禾已经是他的人，迫使得家里必须点头。何止是沈洲继不喜，其实这件事，在周家也不好听。周曲宴这么些年，温柔儒雅，做任何事情都周到不越界，就算真的要娶什么人，也是该按着步骤慢慢来，就算真的要娶沈轻禾，也不该是这样的方式，这事，父亲背后骂过他。周曲宴自己也必须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不够周到，不够绅士，甚至可恶和猥琐。但是，人总有失控的时候，哪怕是在所有人看来，就该规矩三思的他，也有不受控的时候。沈轻禾要不要嫁到周家这事，他斟酌了很久。不是现在才斟酌，之前的很多年，他就一直在斟酌。周曲宴的唇触到沈轻禾的额头时，能感觉到沈轻禾的眉间轻蹙了下，似乎是能感觉到他的吻，甚至是好像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并没有成功，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像这样力度的吻不足以让她轻易放弃梦境。这样要醒不醒的沈轻禾特别可爱。周曲宴此刻的心态颇有些恶劣，确实舍不得吵醒她，但又忍不住想逗弄她。这种行为不是不爱，是过于爱了，就像有些家长，很喜欢看孩子哭泣时候模样，觉得哪怕是哭也是可爱的，想着把他逗哭，真的流了眼泪又赶紧心疼的哄好，很微妙矛盾的心情。直到手机在夜里突兀响起，这才让沈轻禾一下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夜里，稀稀疏疏的吻不足以弄醒她，但是夜深人静时候突然响起的铃声，足以唤醒任何人。沈轻禾眼睛睁开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周曲宴的目光。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我手机响了……”沈轻禾咽了咽口水，身子动了动，离了周曲宴远几分。周曲宴点头，忍下狠狠吻上她的冲动，他转身，帮沈轻禾将手机拿过。拿过手机时，周曲宴下意识瞟了一眼屏幕，居然是沈洲继打过来的。四目相对，沈轻禾的心脏沉了沉。一来是这大半夜的若是她哥知道她跟周曲宴在一块，估计又该不乐意了，更何况，这个点，若不是真的有事，她哥不至于现在打来。“哥……”沈轻禾瞬间清醒无比，她接过手机，坐起来，接通了电话。“禾禾”，电话那头传来沈洲继的声音，语气里有些凝重。听着声音，沈轻禾的心脏又更沉了几分。“老爸今天摔了一跤，你要不……先回来？”沈洲继的声音依旧低沉。沈轻禾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要问，却又不知道先问什么，前因后果还重要吗？最后，她声音有些轻颤的开口，“我现在回来。”她哥让她好好出来玩，不严重的话，应该根本就不会给她打电话。沈轻禾挂断电话的时候，周曲宴已经很自觉的下了床，然后将沈轻禾的衣服拿过，自己也赶紧换了衣服。沈轻禾抬眸看周曲宴，周曲宴目光安静看着她，“我送你回去。”这个点只有自己开车走了，现在出发，早上能到的。沈轻禾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赶紧换衣服。这个时候就不必在意太多，也不必想着不能让她哥见到周曲宴这事了。
两个人很快收拾妥当，一起上了车。周曲宴车子开得很快，也很稳。沈轻禾自上车之后就没再说话，目光有些茫然的盯着窗外。她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她很明白生命的无常和脆弱。“没事”，周曲宴看了她一眼，然后腾出一边手，紧紧握住了沈轻禾的手。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用力握她。周曲宴知道沈轻禾现在的心情，家里人永远都是软肋。沈轻禾转眸看周曲宴，眼底是难得的脆弱。这个时候，她好像只能依赖周曲宴了，她有种自己是浮萍的飘忽感。她母亲离世的时候，她就觉得世界塌了一半，现在，她跟他父亲和哥哥在一起生活，虽然很多事情，在想法和习惯上有很多的不同，但到底是她最后的亲人了。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少一个就没一个了，她还是格外在意亲情的，否则也不会明明不那么认同父亲的想法，但还是依着他的意思，想着尽早把和周家的婚事敲定。虽然不认同，但还是愿意为之付出。周曲宴看着沈轻禾，最后并没有继续安慰什么，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很多时候，安慰并没有用，他只需要陪着她，陪着她回去和面对现在的一切就好。 她还年轻到达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洲继亲自到医院门口接的她。看到周曲宴的时候，有那么瞬间的诧异，不过并没有过多表现，只是将目光望向沈轻禾。“禾禾”，沈洲继走到沈轻禾身侧，目光有些沉，到底没问怎么又跟周曲宴搞到一块了，只是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开口，“摔了一跤，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一直惦念你，我就把你找回来了。”沈洲继说这话的时候，又将目光望向了周曲宴一眼，笑，“麻烦周总了。”“不客气”，周曲宴得体的笑，“没什么大事就好，禾禾很着急。”“我爸睡了，周总要进去坐坐吗？”沈洲继笑。周曲宴没直接回答，转眸看了沈轻禾一眼。“要不，进去看看？”沈轻禾咬唇，开口。她知道，她哥自然不乐意他进去，可是周曲宴这么远把她送回来，进都不进去看看，直接就将人打发，显得他们沈家不识趣，更何况，以周曲宴的性格，他未来的岳父摔了，就在里面，他很难不关心，他的教养也不允许视而不见。“好”，周曲宴点了点头，顿了两秒又开口，“禾禾，你们先进去，我稍等过来。”“好”，沈轻禾抿唇不解，还是点了点头。周曲宴看着沈轻禾和沈洲继的身影往里，然后才转身，他打算到外面买点水果。到水果店的时候，收到沈轻禾发来的病房号。“不是说跟秦沁去泡温泉？”沈洲继直接将沈轻禾的手机给抽走，声音里不满，但瞟了一眼好不容易睡着的父亲，还是将声音压低了许多。“是啊，本来是泡温泉的”，沈轻禾抬眸看他，显得有些无辜，她将自己的手机抽回，瞟了一眼病床上的沈廉，低声开口，“一会周曲宴进来了，你别太过分”，顿了两秒又继续，“爸这到底什么情况？”沈轻禾进来的时候心是揪着的，但真进了病房，看沈廉睡得还挺好，松了口气。“摔了一跤没大事，不过，抽了血，似乎不太好，一声让明天做个全面体检，他不肯，所以我把你叫来了。”沈洲继看着她，显得无奈，他父亲是个很强硬的人，不好劝，可能需要沈轻禾来，以柔克刚也许有点用。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有逃避心态，不愿意体检，好像不检查，所有不愿意面对的毛病就不存在了似的。“等他醒了，你劝啊……”沈洲继看她，将这重要任务交给她。看沈轻禾为难模样，沈洲继目光又严肃了几分，“要不你跟我解释一下，你怎么又跟周曲宴在一块了？”“就是他出差的地方跟我们玩的地方不远，所以就在一块了，再说了，我们快结婚了，这没什么吧？”沈轻禾目光望向门口，又低声再次提醒，“哥，对周曲宴好点，你别摆脸色。”“我心里有数”，沈洲继皱眉，他的所有不满都是只告诉沈轻禾，倒没有真的在周曲宴面前怎样，周曲宴有教养，他也不差。沈洲继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沈轻禾听着这声音，心脏不自觉暖了几分，好像跟周曲宴越来越像是一体了。果然，门被推开，周曲宴的身影出现。或许想说话的，但是瞟了一眼，发现沈廉确实还在睡觉，很识趣禁了身，只是朝沈洲继和沈轻禾点了点头，然后将水果放到桌上。目光相对，沈轻禾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周曲宴，看他放水果，又看他走到自己面前。周曲宴抬手，摸了摸沈轻禾的脑袋，目光却望向沈洲继，开口时候，声音也压低着，“洲继兄，叔叔情况还好吗？”“摔的没事，不过，一会的做个体检”，沈洲继说这话的时候，瞟了沈轻禾一眼，示意她上点心。沈轻禾乖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