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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夏天 第102

 

暗潮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凤亓居并不远, 开车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距离。此时正是晚上用餐的高峰期,两人跟在侍应生身后来到所在的包厢门外,随着包间门推开那刻, 门口正好站在几位有点陌生的面孔。“是走错了吗?”程纾眨眼呆滞地望着眼前, 不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可下一秒, 她一眼便看到内里在桌前坐着的曾可和曲夏如。“没。”陈惟朔揽着她轻声应着,俯身凑近在耳旁低声道:“这几个高中同学, 以前一个球队的。”经这一提醒, 程纾才缓缓反应过来。怪不得看这几人, 总有种又陌生却又眼熟的错觉。眼前几人显然也已经发现他们两人, 其中一位戴着框架眼镜打着响指搭话:“陈总,怎么来的这么晚。”一句接这一句, 程纾撑着唇礼貌地笑着,垂下的指尖轻勾着男人衣袖。随着男人侧眸俯身的间隙, 她轻踮着脚尖, 小声道:“我去找她们了,你们先聊。”“行。”陈惟朔低声应着, 相扣的十指松开前故意捏着女孩指肚,又道:“等会儿过去找你。”许多好奇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向她投来,程纾害羞地点头, 转身朝好友方向走去。曾可和曲夏如早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便发现她了,所以刚刚的景象两人也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曲夏如,在她走近的瞬间连忙拉着她手在一旁空位坐下, 半睁着眼故意八卦调侃道:“啧啧啧, 瞧你俩腻歪难舍难分那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坐飞机来找我们呢。”“唉。”曾可夸张的叹气,抬手装腔拂着虚无的眼泪:“习惯就好了。”曲夏如听着这话不耐地啧了声, 转身质问:“你和她有什么区别?我还在这两人都亲上了。”说着,曲夏如又转过身看向她,故意耸肩碰了下:“勾手这位,发表一下感言。”“……”颊边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在两人的调侃下再次浮了上来。“别这样啊。”薄唇紧抿,程纾不好意思的垂着眸,可眼底的笑意和身旁好友一样难掩。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她问:“你不是回老家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距离上次见到曲夏如好像是一个月之前,这期间两人之间的联系没断,她也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可曲夏如每次说的都是可能要过完年才行。可现在……闻言,曲夏如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不自在,飘零的目光在门口方向扫了又扫,低声道:“今天刚回来,陆烨去接我的。”陆烨和曲夏如关系一直很好,程纾是知道的。可听到这一句,眸色仍是闪过一丝明显差异。曲夏如老家距离江桐很远,属于北方城市,之前上学的时候没少听她抱怨过回家的不便。而陆烨则是江桐土生土长的人,父母相爱家庭氛围很好,怀着远大抱负的他也在大学毕业那年选择了创业,如今也是江桐有名的新贵。微抬的眸色和曾可默契对视一样,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问:“他怎么会突然去接你?”像是想到了什么,曲夏如整个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那般。她耸肩无声地叹着气:“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只甘愿做一些幕后的工作。但我爸妈以及家里的一些亲戚都是特别传统的人,尤其是亲戚,他们认为我这个年纪应该结婚而不是在外漂泊。”“我真的很烦这个话题,而且又是被亲戚骗回家的,回家之后跟那些人吵了一架,然后我爸妈不想让我再回来江桐了。”说着,她弯唇一笑:“然后陆烨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知道了这件事就来找我,就把我带回来了。”听着这些,程纾和曾可早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尤其是曾可,迫不及待晃着曲夏如胳膊:“展开讲讲,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程纾点头,好奇附和:“对,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曲夏如羞涩的捂着颊边:“他在我亲戚和我爸妈家说了一番话。”“什么话?”“就说曲夏如这辈子都归他陆烨管,他现在名下所有资产都归我所有,而我只要过我想过的生活就好。”很梦幻的一句话。瞧着好友这番模样,程纾不禁想起大学第一次见到曲夏如的时候。从一开始,曲夏如便乐忠于到处找帅哥看帅哥,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曲夏如是情场老手,甚至还有的在私下讨论她大学一年会谈几个。可曲夏如这人属于雷声大雨点小,对长得好看的人都保持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她对感情很迷茫,甚至很逃避。她不懂谈恋爱是什么,也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从认识她到现在记忆中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但这样的一个人,每每分析其他人感情的时候总是条条是道。用她的原话来说:电视剧小说看多了,跟找了谈了无数个人有什么区别。程纾没想过曲夏如会和陆烨最后有关联,最起码大学时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大学时的曲夏如只把陆烨当成可以一起玩的好朋友来看,说夸张点,她某些时候甚至很讨厌陆烨。后来过了很久,她研究生毕业那年曲夏如飞来英国找她,谈话之间她隐隐察觉好友对陆烨的不一样,她有意提过几次,可每次好友都觉得这没什么,还表示朋友间不都是那样吗?她对她和对身边所有朋友都是这样。从那之后,程纾便很少再提了,毕竟这种事情还得她亲自搞懂才行。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某一天忽然的恍然大悟。就好似那种未曾开发蒙尘的璞玉,她只希望他过的好能陪在自己身边,却从不去想身份的变化。曲夏如眨着眼睛:“其实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出双入对的,有时候我也挺迷茫的。但我在感情方面完全是白痴。”她顿了秒,视线落在门边与旁人闲聊的陆烨身上:“其实他跟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有点敢相信,他这样的人,性格好爱开玩笑还事业有成的,要什么人没有,怎么偏偏选我呢。”“但我又想到他好像一直都是单身,只不过是我一直在想像他这样的人不缺女人。”说着,她耸肩一副坦然又甜蜜的姿态:“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相处看看,反正他和我家里面所有亲人都放狠话,我这辈子算是赖上他了。”“哎哟。”曾可故意般地夹着嗓子,揶揄道:“瞧你这样儿,人陆烨挺好的,只不过跟你一样对感情方面都是白痴。”曾可这话说的没错。陆烨和曲夏如两人简直如出一辙,看待感情也是如此。大学时的陆烨,是出了名的好说话,虽然跟曲夏如一样一直嘴上口嗨,但也仅限如此。想到好友那双磨脚的高跟鞋,程纾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好友脚下崭新的鞋子,笑问:“怎么今天不穿那双高跟鞋了?”那双鞋是向来直来直往的曲夏如此时有些扭捏,她撒娇似的晃着身子,似乎意料到什么:“你早就看出来了啊,也不暗示我一下。”“你这可不能怪人家。”曾可接过话茬,笑得直不起腰:“就你这情商,给你明示当时可能也看不出来。”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唇角上的笑意从未消散。

没一会儿站在门边客套的几人也都坐下,随着服务员走菜的间隙,望着眼前不少陌生的面孔,程纾指尖轻轻戳了下男人搭在她身旁的手掌,侧身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人。”“周淇在路上碰见的,以前高中一个球队。”陈惟朔轻声说着,宽大的手掌拖着女孩凳子往自己身旁靠了靠,又道:“不习惯等会儿咱就走,出去吃别的。”这些人对程纾来说并不算面生,在高中枯燥的暗恋时光,他们时不时出现在陈惟朔四周。微抿的薄唇笑着,她小幅度摇头:“不用那么着急,你们先聊着,想走的话我跟你说。”“行。”陈惟朔温声应着,将女孩眼前带着寒霜的饮料换成常温的,俯身叮嘱着:“快到日子了,别喝凉的。”她的生理期像来不准,可这段时间陈惟朔像是摸出规律那般,甚至还一直在研究该如何食补给她调理。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程纾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红着脸应下,藏在桌下的手指没好气地轻轻推了下男人。陈惟朔扯唇低笑,宽大的手掌顺势包裹着她泛凉的掌心。在场除了曲夏如他们几个,几乎没有人不对她好奇的,此时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程纾的存在在他们圈子并不是秘密,毕竟和陈惟朔扯上关联想低调也不行,更别说霓声这件事。不少人都时分好奇,能让陈惟朔收心这么死心塌地的究竟是何人。瞧着眼前这一幕,也有人觉得女生有些眼熟,但更多的还是艳羡这么多年两人感情依旧如初。其中当年关系较好的开始起哄:“朔你这也太腻歪了,眼睛都快黏嫂子身上了。”有人开了口之后不少人跟着附和。“就是啊。”“不能看着嫂子漂亮,连个正眼也不给我们吧。”以前都是打排球的,年龄相仿又没有任何利益冲突。陆烨早在门外便与他们混熟,此时也咧着唇加入他们。“这算什么,平常腻歪那劲儿那才是腻的旁观者都牙疼。”他来了兴致,夸张说着所承受的种种:“有程纾在的地方,就不会找不到陈惟朔,因为他一定会一直跟在程纾身后。”“真假?”“这玩意我骗你多没意思。”说着,陆烨为了自证清白指了下一旁正光明正大咬耳朵说悄悄话的两人:“瞧见了吗!”陈惟朔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程纾指腹,视线毫不遮拦落在女孩含笑的眉眼上,尾音上扬:“这可是程纾,我夫人。不跟她腻歪还跟你们这些人腻歪吗。”包间的氛围到达了顶端,不少人瞧着陈惟朔这副张扬狂妄的模样,不禁想起了高中时的生活。几人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回忆着往事很是热闹。眉眼微颤,程纾抬眸娇嗔地看了眼身旁男人,正好撞上男人紧盯着她的眼眸。想到刚刚那些人的起哄,感到颊边不断升温,她提醒道:“别一直看我呀。”陈惟朔声音很沉,说话的同时攥着女孩指尖的掌心暗暗收紧:“就想看你。”周遭实在太过嘈杂,知道程纾的性子两人没在那边久呆,再饭局快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陈惟朔便起身拉着程纾离开了。众人瞧着这副景象纷纷起哄几句,也没和往常一样喝起酒来拦着。从前不敢拦,现在也不敢拦。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在充满利益的时代陈惟朔的身份是他们惹不起的。从凤亓居出来后外面飘起了雪花,黑压压的天色与白皑的雪形成强烈对比。寒风瑟瑟,在昏黄的路灯笼罩下密密麻麻的雪花漫天飘零,颇有一种梦幻错觉。因喝酒的缘故两人并没有开车,反正距离也不远,便牵着手在路边闲逛溜达回家。毛茸茸的围巾盖着半边颊边,程纾仰着小脸望着天上飘零的光景,片片冰凉的雪花好巧不巧正好落在眉眼与长睫上。冰凉刺骨,随着视线变得模糊,她微张着唇刚想说话,眼角处便传来一抹温热的触感,很熟悉。粗糙的指尖拂去落在女孩脸上的雪花,瞧着女孩后仰的身子,陈惟朔不放心地揽着她的腰。长睫忍不住轻颤,程纾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踮着脚尖隔着围巾学着男人平日的模样在脖颈处吻了下。弯弯的眼眸笑起来很是好看,指尖勾着男人小拇指,她轻声道:“陈惟朔,你不觉得我们跟雪天很有缘吗?”眼前的景色远不如女孩弯笑的眼眸好看。他没抬头看,漆黑的眸色直勾勾落在女孩身上,喉结滚动,道:“当然,17年那场雪是我们在一起那天。”“你怎么记的这么清。”程纾说着,兴奋地跟小孩子似的张开双臂勾着男人脖颈,后仰的身子感受着雪花的落下:“我喜欢下雪天,是因为下雪的时候你会出现。”不论当年,还是英国暴雪季节时。带着薄茧的指腹勾着女孩扯高的围巾,他沉下身在怀里人唇角轻轻吻了下,低沉的嗓音哑的吓人,却又格外认真。“纾纾,下一年下雪那天,我们结婚吧。”那一瞬,仿若地球停止运转,飘零的雪花也随着男人落下的尾声定格。在这极静的世界中,耳边回响的只有两人加速和错拍的心跳声。 暗潮那天之后程纾便跟着小姨一家回了汝州。尽管家里人已经全搬到了江桐, 但师岚和姥姥是个念旧的,尤其是姥姥老一辈思想根深蒂固,始终保持着落叶归根的想法。起初程纾是打算等除夕当天回去, 可陈婧文不知道从哪知道的, 偷偷跑过来跟她说除夕回去的话她要和师娴坐同一辆车。她谈恋爱的事情主任早在之前便和师娴通过电话, 只是主任不知道师娴认识陈惟朔,而师娴也不知道她和陈惟朔重新在一起。她也没打算隐瞒, 但也没想要在车上和师娴坦白。想到煎熬的几小时, 程纾权衡利弊之下, 立马收拾东西和陈婧文一起回家。临走前的那天早上, 望着送她下楼的陈惟朔,想到这段时间见不了面, 一时竟有些不舍。抬起的脚步不禁放的很慢,她下意识扁着唇角, 停下的脚步站在台阶不再走, 转过身想也没想环抱着台阶上的男人。在这寂静的廊道中,她声音很低:“我过完年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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