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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青着一张脸的步云天从掩体之后走出,手握利剑。
他两鬓斑白,眉间含着抚不去的愁绪,整个人和孟易觉上一次见他时那副威严的模样相去甚远,明明容颜青春永驻,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突然老上了十几岁一样。
“孟易觉,步思帷到底在哪里!”
苍老的步家族长举起剑,指着无情道,几近快要声泪俱下。
孟易觉歪了歪头,和严肃的两人形成了明显的画风差异:
“你现在找她,是想做些什么呢?送死?”
言罢,她轻笑两声,笑声间写满了讽刺的意味。
“一开始我就有点奇怪了,不知道剑祖在搞些什么弯弯绕绕,但如果步云天也出现在这里的话,就足够证实我的猜想了。”
无情道将冷峻的目光转移向高空之上那人。
论其实力来说,付询和步云天倒是真没有什么特殊,但论起身份来说,两人却又是最特殊的存在,不为其他,隻为他们是现任魔尊的师父与父亲。
战场上从未如此的安静过,所有人都看着交战中心那三人,就连呼吸也不自觉放缓了,漆黑的夜之中,唯有照明所用的火堆在发出木柴燃烧时无法控制的爆裂声。
“以你们的标准来说,还真是一步好棋。”
“修仙界素来不就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吗?偏偏这届魔尊几乎可以说是没干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剑祖想让天玄联盟中的宗门出兵,他们肯定会为了自身利益而选择用这种借口推脱。但是——如果步思帷对她的师长也能无情地出手的话,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对吧?”
修仙者面容上是带着笑的,但是眼睛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冷漠,她时不时轻笑两声,听起来就像是对这二人抱着无尽恶意的嘲讽一般:
“呵呵,孝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而且如果步思帷真在这里的话,你们的出现也能扰乱她的神智。果然还是步思帷心太软了,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恐怕你们今天都没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如急雨雷霆般的厉喝打断。
“她又怎会与你相同!”
孟易觉扭头,面容上的笑容终究是完全消失了。
沧桑老者的脸颊上布满了伤痛的痕迹,那一滴要落不落的浑浊泪滴挂在眼角,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个人仍旧在维持着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思帏她……自小便认真、听话,勤奋努力的程度超出常人百倍之余,她一向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些什么,和你这种凭借着天赋肆意妄为的混/帐家伙没有半点的相似,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当初,付询同我说她与你有来往的时候,我就应该更重视一点,不只是口头上说教,更应当直接断了你们的联系!不然她……我步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像你这种无父无母的东西,又怎会理解这些!”
他的声音颤抖着,就连拿着剑的手都在颤抖,看上去就像一个患了帕金森症的老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