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黎明之窗
沙棠顺手救下被从外面拐来的游女，在他和老主教的一番激烈传教下，部分女孩成功成为他的教徒，誓死跟随，而不愿意入教的人们会在离开这个地区后回到他们自己的家。沙棠停止了信徒们的“修行”，他以自己为例子进行分析，确定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修行成功，像自己这样被爆了头还能活着的人终究是特殊个例。无意义的牺牲还是避免得好，毕竟信徒数量都快不够了。沙棠在小镇上休息了几天，之后他尝试着走出这个地区，但无论他往哪走，走得有多远，最后都会再次回到这里。虽然他没能找到出去的路，但他发现了一件更不妙的事——这里本该有的小镇全都莫名消失，只剩下自己所在的镇子。本就萧瑟落后的地区，显得更加死气沉沉。这一天的沙棠也是无功而返，缠绕在他脖颈上的小蛇缓缓睡醒，他嘶嘶两声，嘲讽道：“真可怜，逛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出去的方法。”沙棠用指腹拍拍小蛇的脑袋，反问：“说得好像你有似的。”小蛇倏然起立，他的眼瞳细成针形，这是蛇准备战斗的姿态。他快速沿着沙棠的身体游行到地上，身影融入地面，“生长”出与沙棠等高的人形。原本只有一团黑的小蛇已经可以将人类外貌拟态得足够真实，皮肤的部分浮现肉色，原本液态的粘稠头发也在风中细分为柔顺的发丝。现在来看，他确实和沙棠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有他那头黑发和一双墨色的眼眸。前面就是他们的小镇，此时镇上吵吵闹闹，灰色的武士尸横遍野，小黑们正在与一群……特工装束的人对话？“前面人多，你先回来，不能打草惊蛇。”黑蛇顿了下，他的手抚上沙棠的脖颈，整个人缩水回一条小蛇，缠在沙棠的脖子上。沙棠带着小蛇快步跑向小镇，老主教见沙棠回来，赶忙鞠躬迎接。“这是怎么回事？”沙棠跨过一具具尸体来到了众人面前，老主教向沙棠解释：“大人，您外出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主教看着格格不入的现代着装的特工们，斟酌了片刻，也没能想出合适的形容词：“他们来到了这，然后就出现了成群结队的武士，武士们都被他们解决了，他们说他们是……”“黎明之窗。”一声男音从人群后传来，沙棠浑身汗毛战栗，与他同心的二重身也一起警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特工们纷纷让步，他们的最高领导人踩着“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来到了沙棠的面前。去掉这双高跟鞋，他也比沙棠高出一个头多。来者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身着一身红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衫和西裤，名贵的红宝石是胸口领巾上的装饰。眼前的男人长相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好似从欧洲古油画中走出的贵族。他一双暗紫色的眼瞳与沙棠对视，彼此都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他率先开口向沙棠介绍：“我是浮士达维尔，黎明之窗的总监督，前来管辖这片无主之地，若是打扰到各位，我在此致歉。”这个男人怎么和白蛇一样说话文绉绉的？受白蛇影响，沙棠下意识地感觉这种人不会有表面上那般友好。“你这名字听起来都和我不在一个世界观里啊！”沙棠指着眼前明显是个富裕白男的人吐槽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男人身边自带花花和闪光特效啊……是因为他长得也太俊了吗？而黎明之窗的总监督保持着温润如玉的笑容说：“毕竟井底之蛙也只能看到圆形的天空。”？这人是在说我是井底之蛙吧！沙棠对着总监督指指点点半天，却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确实无法反驳。“先生的手抽筋了吗？”这男人的笑颜是如此扎眼，沙棠愤愤不平地收回了手，一甩袖子，不再理人。人长得是美貌的，嘴却是毒辣的。这时一身材高挑的黑发女性带着另一批人赶来，她相貌甜美，眼底却寒如冰窖，与她上扬的唇角形成鲜明的反差，唇下一颗黑痣更承托出一份妩媚，她颔首汇报：“总监督先生，附近并未发现其他生命体。”总监督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辛苦安卡小姐。”他寒暄完自己的助理，便又转向沙棠：“您应该很疑惑，请允许我简单讲解几句，黎明之窗组织负责各个地区的管辖工作，以及调查和收容灾厄现象。”沙棠歪着头，这模式怎会如此熟悉？scp吗？总监督继续补充道：“这个地方到昨天之前，都未能被我们观测，在普通人眼中，并不存在这片地区，我们确定这存在异常状况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并将对这块土地进行监视和管理。”沙棠敷衍地点点头，他开门见山道：“然后呢？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处理？”“你们会被作为灾厄现象的一部分进行管制，现在诸位有两个选择，继续留在这个小镇，或者是……”总监督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沙棠脖子上的小蛇说道：“加入黎明之窗，虽然无论哪个选择，你们都会被组织管辖，但……”“我加入！”沙棠马上举手，踮着足尖，他就差原地起跳吸引总监督的注意。总监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都还没说完……”沙棠连连摇头，义正言辞道：“我一看你，就知道这个组织绝对可靠，一定可以发挥我人生的价值！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其实沙棠也就是图加入黎明之窗能离开这而已，而且黎明之窗大概是个什么尿性，他都已经从马克那得知了。
在这个落后的地区待久了人都会发霉的！老主教凑了上来在沙棠耳边窃窃私语：“大人，加入他们，我们恐怕会失去自由。”沙棠放低了音量小声说服：“这是我的计划，我们先借此机会去到外面，我早已预知他们会来，命运已经指引了我们，只是当前天机还不可泄露。”老主教恍然大悟地点头，不愧是他的神啊！运筹帷幄！手眼通天！沙棠清清嗓子，郑重道：“我们加入黎明之窗，但有些人可能会需要回家，因为这还有不少人是被拐卖来的，他们原本生活在外面。”“原来如此，无主之地还会从外面拐卖人口。”总监督沉吟了一小会儿，笑着说：“我明白了，等想回家的人们做完口供，组织就护送他们回家。”“务必保护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总监督面带温和微笑答应道：“我们将全力以赴保护这些受难者。”在交代妥当后，沙棠一行人跟随黎明之窗沿着一条荒芜的路走去，这条路沙棠已经探索了不知多少遍，他记得这里并没有出口。沙棠跟随着众人走了会儿，才犹豫道：“这里好像不会有出路，我已经走了许多……”他话未说完，眼前本该会绕回小镇的道路居然一直延伸了下去，那路的尽头，竟是水泥地面和钢筋混凝土铸造的高楼丛林！沙棠被眼前现代化的一切震住，他的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小黑蛇，喃喃道：“这是……”不光是沙棠，小黑们也被眼前闻所未闻的场景惊艳，他们从未想象过，镇子之外居然会有如此广阔的天地！总监督被这些人的反应激得忍俊不禁，他笑得眯起了眼：“若是我们不知道出路何处，又怎么会顺利进入这个地区？”沙棠左顾右盼，发现这个地区已经被铁丝网围住，监控摄像头，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一切都和他在这个世界经历过的截然不同。他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二次穿越。“但我平时走了很多遍这条路，明明都找不到出口！”沙棠下意识地用力揪住了小黑蛇的尾巴，小黑蛇嘶出了声。总监督仅用余光瞄了眼沙棠脖子上的小黑蛇，他解释：“这个地区被超自然的力量影响，平时我们无法捕捉到被异常磁场隐藏的部分，但在近期，这里的磁场产生了不稳定的波动，使它向外界显形，我们沿着缝隙撕裂开了一个口子。”沙棠的目光移向小蛇，他心想这不稳定的波动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二重身在最繁荣的小镇大闹了一场？小蛇自豪地仰起头闭上了眼睛，蛇自然没有眼睑，但身为影子的他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在总监督身边的女性助理，名为安卡的女人从西装外套中取出一瓶装着白色药片的小罐子，她打开了盖子，说：“黎明之窗的所在地目前对你们是保密内容，请各位服下安眠药。”她给每人发了一颗药片，沙棠的指尖捏着药片，皱着眉看向总监督，然而总监督只是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看来总监督是不打算解释这件事了。沙棠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他一鼓作气把药片丢进口中，小黑们见状也乖乖服下了药物。药片入口即化，扩散在味蕾上居然有着丝丝甜味。刚吃下去没多久，沙棠的眼前就开始昏花模糊……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明亮的光线刺痛了他的虹膜，沙棠从床上坐了起来，床很柔软，抚摸起来光滑舒适。难怪他睡得一日无梦。小黑蛇蜷缩在他的枕头边，沙棠拍拍小黑蛇的脑袋瓜子，起身观察四周，他打开窗户却发现外头都是人造景观。蓝天、白云、灌木、虫鸣，一切真实而冰冷。地下建筑？这个想法在沙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房间则是以白色为主，衣柜，笔记本电脑，书桌和置物架，可谓是应有尽有。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自动打开，沙棠的注意力被其吸引。电视里，总监督坐在办公椅上，他十指交叉，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安卡站在他的身边，怀中抱着一个平板。“夜安，欢迎各位加入黎明之窗，关于你们的权限和编号已经传送到各自的平板中，里有黎明之窗的具体介绍以及结构地图，明日请所有新成员到c区b6楼的人事处进行报道和登记。”安卡在平板上看到了什么，她眉毛轻拧，弯下腰在总监督耳边窃窃私语。总监督放下手，他脸上的笑容短暂地消失了一瞬间，又一如既往地笑着对镜头说道：“晚餐会在五点半准时送达，那么请各位今日好好休息，晚安。”在说完这一句话后，电视自动熄屏，沙棠在书桌上找到装在黑色保护壳中的平板，他拿起平板点开屏幕。平板是崭新的，还没有设置密码，使用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名为“灰鸽”的系统。这似乎是专属于黎明之窗内部的，只能连接到内部公网，无法访问外界网址。好在看电影和小说还是没问题的，美中不足的也只是没有像某信某q那样的大众社交软件。“灰鸽”系统自带的社交软件也只能将黎明之窗的成员加入社交网络。沙棠简单了解了下平板的界面和功能，他点开了个人信息界面，上面名字，年龄和头像一类的全是空着的，只有权限写着：e，职位是实习生。沙棠顺着权限对照表了解到黎明之窗的等级分布。权限以希腊字母代表，那个叫浮士达维尔的是这个组织的最高权限者，也就是α权限，安卡身为他的助理仅次于他，为β，再往下算是各部门部长γ，正式成员δ。像自己这样的未转正成员，也就是偏低的e了，不过下面还有最垫底的ζ，这个权限的也就是些文员和打杂的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沙棠打开门，一个机器人滑着轮子径自开进沙棠房内，它的托盘向前伸出将晚餐送到沙棠的桌上，随后空托盘和下面的托盘用链条交换了位置，一份新的晚餐被呈上，它离开时带好了房门，去给下一人送餐。沙棠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高科技的便利生活，放下平板，打开电视选出一部动漫开始播放。说来真是感慨，明明昨天还是救人于苦难的神呢……不管今后的生活怎么样，至少现在，他可以像在以前那个世界一样，看着动漫吃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