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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系统委托人踏青

 

系统空间变成流淌的星河,不太看得出来边际。

“所以说,你是故意给错背景,就因为想要看看我的能力?”姬愿挑了挑眉,看着以白色球体形式出现在他面前的系统03214。

这次能干,还有实体了。

它心虚的没有说话,于是姬愿说:“您的心可真大,不怕我理解错误。”

把该帮的人弄死。

不是没有吗?03214没开口说话。

“那这个世界总不能再弄错了,对吗,03214先生?”白球绕着他飞了几圈,然后点点头,姬愿抓起它扔到空间的另一边,仗着它还在愧疚故意使坏。

-作为补偿,1143你可以在进入下个世界前先见见委托人-

行吧,所以等白球艰难从那边飞回来,在他头上转圈圈时,姬愿就没有再管他了。

美人懒散地倒在系统空间的椅子上,等待着委托人的现身。

-他到了-

姬愿看见一个穿着和他们修真界的人间衣饰相仿的灵体来到他面前,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谈完了记得叫我-

03214似乎不担心他伤害对方?也是,毕竟他能不能回去报仇,也看完成任务了。

他们要委托人的灵魂,而他需要他们穿越时空的能力。

好烦,但姬愿的面上还是柔和了一些。

03214的错归03214,他不会对着委托人发气。

“说说你的心愿。”

我是个哥儿,出生在富贵人家,爹爹们感情好,对我疼爱有加。

我平安顺遂长到十五岁,准备在那年和青梅竹马定亲,再过三年嫁给他。

一日,我和友人出门踏青,遇见了个书生。

他长相俊朗,正在作画,画上是此地的风景,我不怎么感兴趣。

反倒是好友凑近问我他如何。

我没说话,好友继续追问我对他的感觉。

我气得拂开他挽住我的手,带着侍卫回家去了。

事后好几天好友找我道歉,言语中无不是对于那天乱点鸳鸯谱的悔恨,希望和我重归就好,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

我一时心软答应,没想到那就是我悲惨人生的开始。

……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报复他们两个人吗?”

姬愿转了转从商城兑换出来的精致骰子,委托人点点头。

“好。”他答应了,随即像是不经意间问了句。

“你还有什么其他未了的心愿?”

-宿主,我送你去做任务。-

03214出来了,他不爽地逮住白球,还挺软的,捏了捏然后扔到刚才那边,暴力地将这个海绵空间弹出个洞。

-痛……-

学会了可怜巴巴的撒娇?

“那就走吧。”姬愿没管,和穿着古装的哥儿委托人挥挥手。

“少爷醒了!”抬眼,是轻盈的月白罗帐,他被人扶着起了身。

“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晏儿的身体。”是温柔的男声,听起来上了些岁数,姬愿抬眼,是委托人的爹爹之一。

“竹郎,太好了,晏儿终于醒了。”他拉着房间里另一位男人的手,在下人面前,所以只是拉着,根据记忆里,只有他们和委托人的话,还会抱在一起。

“嗯。”比较沉默,但是眼睛一直看着温柔的男人和醒来的姬愿。

是用的委托人的身体,以后也会是。

“爹爹,我饿了。”他低下头,嗓子太久没说话显得沙哑。

“好好好,竹郎,粥呢?快喂晏儿吃下呀。”欢喜的爹,沉默寡言的爹,喂到嘴边,温度刚刚好的粥,委托人的家人们真的很爱他。

所以,得要快些将任务完成,姬愿张嘴,吃下了粥。

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会有些不自在。

白芷砚性情温和,那天他踏青前正在发烧。

姬愿用完早膳,接过小厮递来帕子擦干净嘴,和还在细嚼慢咽品尝的楚青,也就是那位温柔的夫郎说了一声。

白竹,那位较为沉默的爹,那天看见他醒了后就忙着处理堆积的事务了。

“唔,这就要出去了吗?”温柔的爹爹问他。

姬愿点点头,期盼地用圆溜溜的猫眼看着他。

“好吧,想来我是你这个岁数,也天天盼着和哥儿们出去玩呢。”

“晏儿记得早点回来。”被放行了。

出门坐上马车,半掀开帘子,扮演人设的同时,姬愿也在看这个世界。

和他们那的人间差别不算很大,他看了一会就回到车里了。

马夫赶车不快不慢,但是大路不算平坦,故而姬愿休息得不太舒服。

过了会,马车停在一个府外。

到了,姬愿想。

没等马夫告诉他,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

“阿砚你总算来了!”是白芷砚的好友,也是把他人生毁掉的柳念。

“对呀,我来了。”他笑笑,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知道为什么,当白芷砚睁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柳念时,他却感到了害怕。

错觉吗?柳念再去看,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温柔地看着他。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扬起笑脸,借着马夫放着的凳子上了车内。

“今天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呀,阿砚?”黏人地想要摇摇对方的胳膊,姬愿借着掀帘子躲过,柳念不以为然,毕竟白芷砚平常也不会每次都让他近身。

只要答应下来就好,答应我吧,蠢货。

“好。”柳念高兴。

姬愿也挺高兴,他想,你会顺着那样去做吧?想毁了原主的心思,倒是一次都不曾迟疑过,那也别怪他做出恶毒的事情了。

下马车,在郊外踏青,侍卫跟在他身后,柳念收起惋惜的目光,如果没有这些人在就好了,他就能……

“哇,阿砚你看,那里居然有个书生!”柳念故作惊喜,指了指那边作画的男子,书生打扮的男人恰好抬起头。

他是俊朗的,但是姬愿只是点点头,错开和他对视。

白芷砚一开始就对书生没兴趣,他这样做倒也符合正常,只是更冷漠了一些。

但不符合柳念想要见到的。

柳念咬咬牙,不对啊,他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呢?

“我们去看看吧!”他娇俏的脸蛋扬起艰难的笑容,硬是拉着好友过去。

“为什么?”好友问他,并且让侍卫过来,他遗憾地松开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爱上他,不失身于他,我怎么让你身败名裂,让你无法和那个人定下婚约,怎么有机会嫁给他?柳念攥紧了在衣袖下的拳头。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思。

姬愿肯定不懂,他没有读心术,但是却能通过委托人和背景,他早已明白。

不过就是想让他难堪罢了。

他爽了,也没打算给柳念递梯子,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对方。

岸边的垂柳被风吹动,书生迟疑放下手中的画纸,过来询问:“敢问是小生打扰到二位了吗?”

计划被打乱了,柳念慌张地抬头看白芷砚,这个蠢货少爷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他身后的侍卫也看着他。

他赶忙给自己找补:“只是因为想去看,阿砚,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我怎么会生阿念的气呀。”姬愿摇摇头。

我会直接把你推进你为原主准备的地狱哦,他笑了,一边被无视的书生站近了一点,看清白芷砚的脸,顿时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柳念说的哥儿这样貌美。

“好哦。”柳念又不说话了,他将一边手背在身后,对着书生指了指白芷砚。

书生走上前,姬愿不感兴趣地向后退了一步,柳念询问他的名字。

“小生名叫孙玉山。”孙玉山的眼睛无礼地看着白芷砚,侍卫黑着脸挡在了他家少爷前面。

还是不感兴趣,柳念见白芷砚连眼睛都没有往他们这里看一眼。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阿砚。”

姬愿点了点头,侍卫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只能来把大了的吗?

越冷淡,孙玉山心中越是起了念头,柳念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之后再联系,随即跟上前面的白芷砚。

很无聊,很一般。

指踏青,但是还要装出一副玩得很高兴的样子。

风和日丽,翠树碧蔓,如果是姬愿选,还是喜欢躺在贵妃榻上,盖一本书在脸上假寐。

他知道柳念要做什么,甚至不以为然。

他犯了错,自己才好下手,下完手也就离脱离不远了。

要不为白芷砚找个替罪羊?

脏了这么干净的人的手,总有些觉得不值,况且他还要回来过完这一世才把灵魂交出去呢。

找谁呢,找谁呢,他端正地坐在屋内,手中拿着本商经,似乎看得入神。

忽然一阵风吹过,珠帘碰在一起,很是清脆悦耳,姬愿抬眼,发现有个陌生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鬼魂?

没有影子哎,他把书放在桌上。

周围伺候的小厮仆人似乎都没有看见他,只有自己看见了,于是他微笑。

看得见我?

那个鬼魂凑过来,姬愿自顾自地倒茶饮茶。

“秋月,我们去花园逛逛。”他随意点了个小厮和他一起。

花园的小亭子里,秋月将提灯放下后,就退到一边,姬愿点点头,似是忽然想起,便吩咐他:“想吃厨房的莲子羹,秋月你去取来。”

“是,少爷。”秋月弯了弯腰,离开了亭子内。

明月高悬,亭子外是水池,莲花开得正好,鬼魂也跟着来,他漂浮在那上面。

“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吧。”姬愿轻轻开口。

果然看得到吗?鬼魂激动,然后将一切托盘而出,哦,姬愿用手指敲敲石桌。

“就是这样吗?”秋月提着饭盒来了,姬愿没继续和鬼魂说话。

他一边慢慢喝下莲子羹,一边听着男人的鬼魂激动地在求他帮自己找回身体,秋月打了个寒颤,问:“少爷,我们快些回去吧。”

姬愿点头。

帮你,他在秋月提灯的时候对着男人做了个口型。

你也要帮我做事,鬼魂也学着他点头。

那天之后,他和柳念还会时不时出去踏青。

好烦,但是不能说,姬愿面上挂着笑,然后和不舍的柳念挥手告别。

江泽,也就是他这副身体竹马的大哥回来了。

代替竹马死去的父母,来谈亲事。

“我和淮哥吗?”他装作惊讶又羞涩的样子,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猫眼,然后在两位爹爹的目光下点点头。

当事人都同意了,那这桩婚事只等江淮考完童生回来,就可以正式许下了。

江泽却有些气闷,他从小看着江淮和白芷砚长大,怎么会不高兴他答应和自己亲弟弟的婚事呢?但是望着高兴地不断踱步的少年哥儿,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想,如果是自己向他提亲就好了呢?

那一定会吓坏小哥儿的吧?

他沉沉叹了口气,在自家院子里舞起了剑。

另一边,柳念问孙玉山:“你想不想得到白芷砚?”

看着他点头,柳念接着说:“这个月十五号,禅房法,弄得他的手心感受到疼痛,才把打磨得滑润的签子丢下去。

好不爽。

梦里的陌生男人像条狗一样黏在他身上,浑身都让他不爽。

他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脖子,鼻子嗅嗅,还掐住自己的脸,虎口用力地把掐起来的脸肉弄红,几根手指不停地弄着那颗红痣。

下流!无耻!恶心!

不想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快将他烫伤。

之前无意间对视,他看自己的脸,和那颗被摩挲得要烫伤的红痣让姬愿觉得自己脏了。

他在梦中眼睛都闭起来了,结果不受控制流下的泪水被卷走,真的像条狗一样。

好讨厌。

好坏,上个世界的沈兰殊和慕容钰都比他乖多了。

至少他们不会在明显发现自己不乐意的时候,还故意和自己对着干。

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真是无耻。

最终惊醒是因为男人忽然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面,只是虚虚一拢,没有触碰到,但是也是那时,姬愿惊恐发现他们都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低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又脏了。

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他还无法推开。

那股侵略的气息让姬愿起了杀心。

想杀人。

想看见白刀子被温热的鲜血染红。

然后他就在极端的愤怒和不安中醒来了。

他看着签子,就像是看着一把刀,温温柔柔地笑了。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阿砚,走吧。”柳念亲亲热热地拉起白芷砚的手。

他们的马车都停在了小念山下,恰逢休沐。

和他们一样礼佛的哥儿小姐男子也很多,其中不乏已经定亲的情人来这里约会。

没有牵手,但是却很亲密,一看便知郎有情妾有意。

本朝风气较为开放,只要不是在街上做出出格的事情,不是私下无媒苟合,即使是没有结亲的人,梳着未出阁发髻的人走得近一些,牵牵手也很常见,几乎没人会指责他们有辱斯文。

只是会打量一二,也多为友好的目光。

“好。”姬愿答应下来,柳念今天开始砰砰直跳的心终于安定了一点。

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白芷砚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对呢?

这个天真的,被家人宠废的蠢货怎么可能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怎么会不按照他想要的方式身败名裂?然后最终他也只能嫁给孙玉山那个空有其表的穷书生!

他多信任自己,他们多好啊。

所以白芷砚怎么可能知道柳念是最渴望他掉入地狱的人呢?

忽略掉心底最深处的些许恐惧,无视与他直视时的害怕。

柳念又自信起来了。

他甚至因为幻想那时候他带人闯进禅房,看见白芷砚和孙玉山的时候,对方脸上的恐惧而忍不住想要大笑。

到时候这个蠢货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将他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吧?还会天真希望柳念为他辩词吧?

他挽住白芷砚的手有多紧,没有盖上面纱的一张脸上,笑容有多甜美,内心的想法就多阴暗。

姬愿也很高兴,终于,柳念决定下手了?

太好了呀,他也笑得甜甜的。

眉眼弯弯,极为恬静,露出的眼闪着秋水欢喜。

周围人看他们都直到是两位哥儿好友出门踏青。

以为他们都是在为能够享受和好友的闲暇时光而高兴。

毕竟哥儿的眉心都有一点鲜艳的红痣,看得很明了,行走间,有呆呆的男人为他们的美貌恍神摔倒在树林的地里面,灰尘仆仆的好不狼狈。

谁知他们彼此都心怀鬼胎?

最亲密的好友,最怨毒的打算。

姬愿想,柳念真真是让他这两月里,在书信、交流里明里暗里送出去的消息没有白费,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下狠手。

原主只喜欢过江淮,他自然也要面对柳念对别人的夸赞示好坚定推拒。

并且,对着关系最好的朋友表达对爱慕之人的心动,不是很正常的吗?

白芷砚只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他也只是和最好的朋友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坦诚相待,难道姬愿做错了吗?似乎并没有呢。

既然柳念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干净,要将白芷砚推入地狱。

中途两个月中,他有很多机会放弃,可他也没有。

委托人终究心软,姬愿不懂为什么都被他的“好友”伤害得那么深,当他问是否要将他也推进地狱时,他还是拒绝了,但是他又不是好人。

这两个月里,他既是故意激发了柳念最多的恶意,也让白芷砚将他的“好友”的阴暗面看得清清楚楚,委托人最终松口,姬愿不意外。

再心软的人,也会有尖锐的一面。

姬愿不喜欢绕过该受惩罚的人,不谈有没有权利,对着十恶不赦的人,杀了就杀了,恨了就恨了,他天性放纵。他还会惩罚得更狠更坏,他是坏,但也不会乱发狠,于是呢。

他其实尤为兴奋惩罚柳念这类的恶人。

多漂亮的一张娇俏笑脸,多可爱的笑容,可是内心却像是泡在毒药里。

姬愿不会心软。

他好兴奋,很久没有感受到收网的快乐了。

他不是好人,尤其对于对他抱有恶意的人,他尤为恶毒。

被捅一刀,最好将姬愿杀死。

不然,要是没杀死他,只要姬愿还剩一口气,他都会从地狱里爬出来。

将那个人。

用最疼又最长的方式报复到他完全失去意识,再给个痛快,最后挫骨扬灰。

姬愿最喜欢的杀人方法也不是一道必中,而是将猎物困在原地,反复确认它无法逃离后,一刀一刀,给予它暗示自己可以逃离,看它在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乱窜,然后再在它以为自己成功死里逃生后,在它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用最温柔缠绵的语气。

将它从下到上,一点一点折磨至死。

每寸布满罪孽的,欺辱过他人的骨血,溅出来,都会成为他的兴奋剂。

死吧、死吧、死吧。

柳念,你也很期待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愿表面端庄地踏着白芷砚的碎步,跟在更活泼大胆的柳念身后,实则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泄露出自己的快乐,扭曲的念头在他心中快要化为实质,幸好今日戴着面纱,鼻梁之下,扭曲的嘴角也无法被他人看清。

行人只能看见模糊的白纱飘飘,看见这个娴静的貌美哥儿笑得更开心了。

千万,一定,要照着你的想法来做啊,柳念。

我一定,一定。

会让你后悔的呀,姬愿一想到柳念到时候的表情,就期待地笑眯上了双眼。

好愉悦。

只有飘在半空的江淮沉默地窥探到了真相,在姬愿的帮助下,他已经想起来大部分记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阻止,他是不想要成为姬愿借刀杀人的刀。

可是当姬愿让他去看了柳念和孙玉山的密谋之后,对比害怕姬愿,他更恨这个以爱自己为名义借口,想要毁掉白芷砚的哥儿。

于是他答应了,做借刀杀人的刀。

如果对着心爱之人的仇人都能手软,那他还配得上白芷砚吗?晏儿心太软,他从前只觉得自己能够护着他,但现在,在姬愿之后,他才明白,或许自己也不够狠。

走上这条不归路,是他心甘情愿。

只要晏儿没有事,这个奇怪的鬼魂说得对,不能脏了他的手。

“今日太炎热,我已经订好了两件禅房。”柳念和他理完佛,拿出两个签子,姬愿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下来了,露出一张微微出汗的芙蓉面,他看着对方,抑制住内心兴奋的嗜血冲动。

“这间是你的,我还向师傅们讨了斋饭,可是难得的美味。”他递给白芷砚,对方顺从地接过,对方很平静的欢喜,却让他有种浑身阴暗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的强烈不适,柳念摇摇头。

错觉吧。

将这个即将落入地狱的好友送到与他截然相反方向的禅房时,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一定要好好尝尝啊,别辜负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白芷砚回了什么?在禅房的柳念面色潮红。

推开孙玉山的手被挽住,他嘴里叫着喊着白芷砚的名字。

对方已经失去理智了。

似乎是“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一切都错了!一切都错了!为什么被闯入房间,被孙玉山按在床上的哥儿是他柳念!

白芷砚在哪里?这里明明就是他的禅房!柳念确定他没有走错,他的斋饭也没有被加料。

为什么他浑身发软,身体里升起隐秘的渴?柳念平日就不善武艺,更何况此时全身无力,便是推也推不开身上已经失去理智,只抱着他一个劲亲啃的男人,柳念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落泪。

大颗大颗地滑落到床褥上,一切都错了。

一切都错了。

他很快就无法想,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为什么不是白芷砚而是他柳念?明明计划得那么完美!为什么!为什么!

老天不公!他都那么幸福了,为什么不能让我柳念的计划成功!

如果是他,是白芷砚,他失身于穷书生,就算下嫁,他也不会过得多差。

可是柳念不可以。

他本就不受父亲主母重视,自己的姨娘也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今日的一切被知道后,他会彻底被柳家人嫌弃地打包丢出去!

柳念的衣服被一层层剥开,理智清醒,身体却无法反抗,就像被无法逃离的噩梦控制,他经历了一场此生最长的真噩梦,从此掉入地狱,永堕无间。

过去半个时辰了,孙玉山还在继续,但嘴里已经不喊白芷砚的姓名了。

柳念的脑子已经糊得不行了。

“阿念怎么还不出来,是睡迷糊了吗?大师,你再敲敲?”是白芷砚的声音。

柳念此刻最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了。

为什么偏偏又是他?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在白芷砚的身上?

但他还是无法说话,身上像头野兽拱动的男人还在继续,不要进来!

不要进来!不可以!

如果能瞒过去就好了,可是门还是被强行打开,因为那个蠢货白芷砚说:“我很担心阿念,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外面,五感极其敏锐的僧人听见了里面的暧昧声和气味,他们对视,确认了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边的姬愿憋笑憋的好难受,最后再次恳求:“大师们,阿念他怎么还不说话,你们打开门,我是哥儿,我可以去看看。”

至于柳念难得央求主母求来的侍卫仆从?他打发他们守在白芷砚的禅房附件,看他进入房内,过来汇报完之后再带着孙玉山,拿着准备好的另把钥匙进去……

真是可惜,没有按照你的计划走,一定很恨我吧?

“阿念!”姬愿装作惊愕瞪大了双目,柳念双眼发红,嘴里还在发出喘息,他和身上的孙玉山一丝不苟,赤裸着连接,多精彩的一场戏啊。

柳念,你也该尝尝反噬之苦,亲身体验白芷砚的痛和绝望了。

但坏人不会因为坏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反省自己错了,他只会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他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

贞洁不是在柳念心里最重要,也是他摧毁白芷砚呀。

那就也让他失去贞洁,掉入同样的深渊,只能被迫一辈子痛苦,这样的赎罪姬愿勉强满意。

还差一点点。

“少爷!”

因为一时间看见好友被人这样,天真的哥儿昏倒在地。

江泽在听说哥儿和好友去礼佛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飞快登门。

生怕他受伤,即使听见姬愿没事。

无人会怀疑他此刻上门别有用心,因为白府的全部人都忙成一团。

他紧张地坐在房间的另一边,看着沉睡中的姬愿,担忧、苦涩和害怕,冷却成寡言少语,他没有立场来表达超出未来夫兄的关心。

白芷砚是他弟弟的未来夫婿。

道德感再一次束缚住了他岌岌可危快要泄漏的心思。

首先是白芷砚的两位爹爹,他们温柔秀美的脸上的和谐。

他又动动唇,然后拉好兜帽,走进了天牢内。

-1143是否确认提交任务?-

-是。-

-任务完成,请宿主等待十分钟,马上脱离世界,程序启动中。-

他飘出白芷砚的身体里,因为给了部分权限,他也听见了。

完全苏醒过来的白芷砚问他:“你要走了吗?”

“嗯。”他玩着自己的碎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白芷砚的话。

白芷砚叹口气,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

“为什么要我觉得?你不应该把评判自己的权利交给别人,傻子。”还差一分钟。

大牢里面关着的熟人无非两个,柳念和孙玉山,无情无义的野鸳鸯双双入狱,多好玩,而姬愿需要的就是来到他们面前,再次确认一下,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售后?似乎系统03214是这样形容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天真的人,但是……”他眨眨眼睛,白芷砚没有出声,依旧在等待他的评价:“你不需要讨每个人的喜欢,也不需要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改变自己,做你自己吧。”

“白芷砚,按你喜欢的方式,过好你的一生就好。”姬愿说完,一分钟就要快到了。

“你只需要满足自己的期待,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么畏畏缩缩的干嘛?”他抬了抬手,高傲地抬起魂体的头,指了指自己。

“当然啦,说完我还是不喜欢你,但是祝你顺遂。”

“谢谢您,姬愿先生。”白芷砚似乎根本没想到姬愿会说出这样的话,呆呆地对着空气说话。

幸好别人听不见也看不见,姬愿笑笑,不以为然。

在他走后,白芷砚也要忘记他的存在。

他说这番话并不是想要改变他,只是纯粹想说就说罢了。

随心所欲,做抓不住、肆意的风。

“走了。”他说完,就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记忆消除中-

……

-已完成清理-

莫名其妙抹着泪水的白芷砚站在原地,他的眼圈红红。然后与冲进来的竹马江淮抱了个满怀,竹马的大哥江泽也进来了,失落地看着他,又看看周围。

他似乎很久没用见到江淮了?他是为谁而哭?为谁?白芷砚不知道。

但他就像经历了一场隔世大梦,什么都不记得了,江淮拉着他坐上马车,回到白府。

竹马的大哥,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就抬抬手,示意自己不和他们一起,在江淮的埋怨中留在了牢中。

“施主,您已经与他见过最后一面了。”

大师沏了壶茶,等茶水香雾氤氲在禅房内时,刚才坐在这里的男人已经离开很远了。

他没有说追不回来了,对方也知道不过徒劳,可明知而为之。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再快一些……

还想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等到清醒过来时,他骑上乌云已经到了牢狱外的大门。

此刻的风清凉,江泽的脑子里关于他的一切开始与最近发生的事情串联成功。

首先是两个月前,他见到邻家哥儿时,元帅本来不应该给他们戴上的。

闻蒹葭和其他同学一样,都被略过,唯有到了姬愿这里。

姬愿疑惑地看着他,路衡却俯下身,替他扣住那枚代表奖励的勋章。

“恭喜你毕业,姬愿同学。”

吐字清晰的祝福,只送给他一人。

只是瞬间的动作,又因为恰好台子上拉起了礼花,周围人也没有怎么注意到。

转瞬即逝,就像是仲夏夜之梦般无序浪漫,在人声喧哗的满座之下,只送给一个人的礼物。

beta忽然意识到,似乎他的举动,都能归于一个词语。

那就是:追求。

他忍不住看了那双仍旧带着笑意的双眼,似乎,路衡真的喜欢他?

真是神奇,姬愿移开目光,现在并不是该深究这个的时间。

他的过分美貌不是没有追求者,但是都被他的冰冷的态度打消。

校友们叫他冰山美人。

但他没想到拥有崇高身份的帝国元帅会喜欢他。

路衡笑意越发深了,似乎这个beta终于开窍了一点,那就够了。

毕业典礼结束,他们回到宿舍。

这是闻蒹葭和姬愿在第一军校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闻蒹葭收到的是军部的橄榄枝,而他马上就可以带着他的毕业作品进入中央机甲院。

“我们还会再见的!小安!我一定要成为元帅!然后告诉他们,即使是oga也可以……babababa…你说好不好?”

一说到自己的理想,oga就滔滔不绝。

“好!”

“我信你。”

姬愿认真地听着。

他们小酌几杯。

即使极力掩盖,但还是有几分悲伤,毕竟好朋友要分开了。

“哎对了!我给你准备了毕业礼物,跟我一起出去!”

终于,oga想起还没送出去的礼物了。

话锋一转,毫无逻辑,一看,闻蒹葭已经有几分醉醺醺的了,整个人像是清蒸虾。

“你一定会喜欢的!”说起这个,oga可不悲伤了,拉起姬愿就走。

系统03214今天也没有在,收起不明的几分心虚,貌美的beta没有抵抗,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你就是,蒹葭说的那个人吗?”酒店里面灯光昏暗,姬愿看着眼前的男性alpha,还没看清楚。

远方,一张他有些熟悉的脸向他走来。

不知为何,心虚越来越重。

似乎是个alpha?他看见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在说什么?

记不起我了吗,安安?

听不清,想和他亲亲,想让这个男人抱抱他。

想和他做。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好友震惊的眼神下,姬愿还没有醒过来,他就主动拉着人家进了房间里面。

“我喜欢你!的脸!”

完全符合他的审美,帅气的脸蛋。姬愿的手乱摸了一下他的胸口,鼓鼓的,很结实的身材,他像个流氓一样,趴在他身上,舌头似乎舔过了他的喉结?

不知道,只知道他挂在这个男人身上,哪一刻他似乎僵硬了。

其实此刻姬愿已经想起来他到底是谁了,但是酒精作用下,他心中那些不自知的情感就爆发了出来,“哎这里……!也喜欢!”

原来是喜欢啊。

原来他不是想要03214做他的小狗,也不是想要03214做他的朋友。

喜欢吗?姬愿不太懂啊。

但是他拉着旁边的男人睡在了床上,以完全依赖的眼神看着03214,伸出双手,将自己的柔软坦露出去,触碰到对方的机械真心。

“你喜欢我吗,03214?”他没有醉,差一点点就要完全醒来。

姬愿躺着,只是看着那张忽然发现喜欢得不得了的脸晕乎乎的。

“……”

系统03214张了张嘴,今夜本来是那最后一个切片和姬愿产生重要交集的时间。

但是他一想到他们会做的事情,就嫉妒得快发疯,他无数次劝自己,都是切片,他们最后都会融合在一起,共享所有对姬愿的情感,共享所有甜蜜或者苦涩的记忆。

却在临门一脚时,跑来这里,第一次罔顾职责,用数据化弄了一具今夜就会消失的身体。

付出的代价是这一个世界他再也不能出现,不能陪伴在姬愿身边。

他听见姬愿的“喜欢”,瞬间落下了泪水。

姬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疑惑地亲吻他还在不断流泪的眼尾。

好可爱,好喜欢安安。

他不可能不喜欢安安啊,毕竟是第一眼就唤醒它的灵魂。

他好喜欢安安。

可他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切片?

“喜欢。”

姬愿无措地替他擦拭着眼泪,不明所以地舔着他的眼尾。

越是意识到这份喜欢,越是不愿意融合,越是舍不得去领惩罚,越是想要独占这份爱意。

“安安,最喜欢我好不好?”03214甚至不敢说。

请你只爱我一个。

他只能胆怯地请求,最喜欢我吧。

最喜欢我吧,安安。

“最喜欢我吧,安安,我好喜欢你啊。”

好喜欢你,好不舍得离开你,好想只有我一个拥有你。

“最喜欢03214了!”姬愿亲亲他的鼻梁,好高大,好挺。于是亲到一半,哄着不哭的系统玩滑滑梯,慢慢的,他与抱着的哭包恋人对视。

怎么了?他刚刚想要问一句。

阴影覆上来,唇齿相接。

他的初吻,也是系统的初吻。

很舒服,也有点热,他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慢慢地,一点一点再靠近,又在温柔的深吻中,手臂攀附上另一个人的手臂。

再后来吻落在耳垂上,逐渐向下移。

“谢谢安安最喜欢我。”

谢什么嘛,03214也喜欢我就好了。

要一直陪着我,那么姬愿可以考虑一下,只喜欢03214一个。

但话没有说出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生理反应。

…………

一夜缠绵。

醒来后,姬愿记起了昨夜的一切。

他是有点起床气,伸手想要人抱抱他,结果没有。

“你在哪里啊,系统?”他在心里喊着,眼睛还没有睁开。

然后听到这样一句:系统03214维修中,请完成任务后再呼唤。

他才呆呆地睁开眼睛,浑身没有什么不适,就好像只是一场梦,但他知道并不是。

“你在躲着我吗?03214?”他有些委屈。

但是系统无法说话,毕竟他回去的原因也不是因为维修,而是其他切片在攻击他。

毕竟他们都没想过,竟然给03214做了嫁衣,即使是一个人的切片。

即使能共享感觉,即使能体会到姬愿对他的爱。

就像03214说的那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嫉妒得发疯?

可在姬愿这里,就是昨天晚上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今天就抛弃了他。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03214!”

姬愿不高兴地闷在酒店的被子里面,直到好友打电话过来。

又四年。

每次问03214就是那句毫无感情的“正在维修中,请宿主完成任务。”

什么电子渣男。

刚品尝到青涩的爱情,对方就像是丧偶一样消失了。

但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他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闻蒹葭也一点一点地在向上爬。

从入伍到如今,晋升之路很是顺利,竟然在四年里面成为了少校。

姬愿冷漠地检查实验数据,一架机甲在他面前展示。

“哦,姬,你可以走了,最后一点我们搞定。”

金发的慈祥博士朝他挥挥手,姬愿摇摇头拒绝了。

“没关系,我今天没事。”

再等一下,实验室中就只剩他一个人。

他将机甲缩在黑匣子中放好,才摸出通讯软件,点开。

【小安要不要明天回来,一起和姐姐吃个饭?】

—来自乔琳娜姐姐。

【小安明天要来接我哦。】

—来自友·闻蒹葭。

【可以和我约会吗?】

—来自追求者·现任帝国元帅·路衡。

他有些倦了,走出实验室外,站在大门的台阶上,依靠在冰冷的墙上,怅然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细烟,这还是闻蒹葭给他找来的呢,想起好友现在,姬愿就想笑。

烟雾在空气中一层一层地升腾,纯净的乳白色,不那么呛人的辛辣橘子香气,舒缓了他的神经,他抬起那双越发勾人的狐狸眼,看向璀璨的星河。

闻蒹葭现在刚好在路衡的部队里面,路衡这样做,起初是因为他知道他们是好友,原先是想要顺手照顾照顾闻蒹葭。

毕竟他所在的军团可是出了名的待遇好,伤亡低,帝国帝国,所以他做些不那么重要的小事,也没有人会揪着这点不放。

后来则是是因为调来闻蒹葭一个月后,真正发现他的才干,不仅杀敌猛,军事思维也很不错,他才有了真正的惜才之心。

闻蒹葭升得那么快,路衡做出的提拔和保护也占很大原因。

【蒹葭,你们明天就休假了吗?结束了?】

姬愿先是拒绝了乔琳娜姐姐的吃饭邀请,问了一下闻蒹葭。

oga这几年越发健壮了,他接通了对方的视频邀约,看到时不禁感慨。

这样也好,越少人看出他是oga,对他的任务进行都越顺利。

姬愿和闻家其他人才又替闻蒹葭的身份补上了漏洞。

“喂喂喂!听得见吗?……该死的星球信号真不好!……喂喂喂!……小安!我在这里!对啊,我们今天就结束了!”五大三粗,在战场上一拳能揍飞七个的oga少校露出了一口白牙,皮肤晒成只比高粱浅一点的红色了,肌肉快将制服撑爆了。

他在战场上变得更粗犷,更有利。

姬愿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得见,闻蒹葭就继续说。

“元帅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他怎么向我一直打听你的消息?”

“哎?似乎三年前我被他调到第一军团的时候,他就问过我和你是不是朋友……”

好啊,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吗?

傻乎乎的,他眯了眯眼。

傻点好,傻点好啊。

姬愿将烟从手指上取下来,抖了烟灰进台阶下的垃圾桶,懒散地回答他:“你才看出来啊?”

闻蒹葭完全不知道在好友心里,自己被说傻,还乐呵呵地说:“对啊,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太关心你了,平常三句里面两句都是在打听你……靠北,信号真差……”

“等等!……小安!你和元帅早就认识?”

“那你喜欢元帅吗?”

人对八卦的好奇,让oga瞬间醒酒。

喜欢吗?姬愿指间的烟已经快燃尽了,那边任他思考。

安静的,只有通讯软件之间,能听见那边星球风吹过的刺啦刺啦声音,还有黄沙扬起的沙沙沙。

“我不讨厌路元帅。”

闻蒹葭其实也就是把通讯挂着,在那边独自抱着瓶酒在喝。

不讨厌是什么意思?好友好别扭。

不讨厌是不是可以等于喜欢呢?天生就没有爱情这根线的oga砸吧砸吧嘴,又猛猛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豪饮,流出大股酒液留在了军装上,然后脑子一抽,忽然对着对面的好友说了句。

“小安你就是太别扭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讨厌就是不讨厌,似乎他说出来的话是这个意思。

姬愿听他说完后,却没有反驳,其实他也不是很懂自己。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在刚才说句:“我不喜欢路衡。”

而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我不讨厌路元帅。”

可他心中还有另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思慕对象,难道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姬愿不懂,最后他将烟丢进了垃圾箱里面,看着迅速被清理好又重新整洁的箱子。

“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那股橘子气味也消失在他的指尖,他没有抬起头,于是也没发现,对面站着他们谈论的路衡。

元帅是准备告诉闻蒹葭集合,要坐飞船回帝国了。

恰好撞见酒鬼喝酒,他其实从他看好的下属问他心上人那个喜不喜欢、讨不讨厌的时候就在了。

他没能阻止犯了忌讳的下属再喝酒,抱着私心,听完了这个苦涩而甜美的回答。

姬愿说他不知道,不讨厌。

路衡还有点感谢闻蒹葭了。

oga的酒全都醒了。

闻蒹葭是想要他的好友和元帅试着接触接触,不然今天不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抱着酒瓶喝酒就被元帅逮住了,天杀的,他只是馋酒了而已。

欲哭无泪,但是见着元帅没有看着他,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屏幕对面。

如果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么不仅姬愿不会任由他和自己,四年校内校园见面那么多次不翻脸。

换做其他人,他都会明确地问清楚后拒绝。

放任某些时候就是可以前进的讯息,路衡看着通讯对面的青年。

闻蒹葭看见高冷的元帅眼睛都快黏在好友的身上了,但是始终没有出声,还在姬愿马上就要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躲在另一边。

又是几个月没见,那条约会的讯息也没回。

但是他看见beta更漂亮了。

四年又四年,只是让他褪去了青涩的外皮,还没有多成熟的气质,轻轻的。

路衡最想要的,还是想要马上就站在他的面前,拥抱他,但是就像是他眼尾那颗让他始终念念不忘的红痣,无论是之前之后,路衡见过很多另外的人,但不论是谁,他甚至升不起比较的想法。

只有姬愿,这个beta,能让他放弃一切,心中充满要获得他的喜欢的冲动。

他只想要这个beta喜欢他,其他无论是再和他相像的人,他都会觉得恶心。

他就像是疯了一样。

路衡自嘲。

“挂了。”

那边挂断了电话。

“不要告诉他。”

oga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傻笑都挂在脸上了。

马上,元帅又接上一句。

“一起回去受罚。”

酒瓶子还剩一半的酒液,他揣好,没被没收就好。

闻蒹葭就跟着元帅一起回去了。

姬愿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

他捉摸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开唯一没有被回复的联系人,留了条讯息。

系统03214隔着其他切片分割出来的牢笼,数据流看着恋人的心逐渐向那最后一个切片偏移,他还是觉得不舒服,他该是最理智的,可他做不到。

爱是自私的独占欲,03214想要姬愿只做他一个人的恋人。

心如刀割。

……

雪花也会降临在帝国吗?

马上就要过他在帝国的第三个四年了。

最近外族进犯越来越快,他和路衡、闻蒹葭上一次通讯还停留在一个月前。

一年前,路衡认了闻蒹葭做弟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出意外,闻蒹葭就是下一任帝国元帅。

一切都很顺利。

姬愿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他在去往乔琳娜姐姐家的路上。

忽而,看见天空飘的雪,他伸手接住一点。

他今天刚刚和机甲院,结束外界对他们的采访。

一款面向所有性向的机甲—初始,正式发行。

beta面带微笑,这是场盛大的直播,只要通网的地方都能看得见。

“初始,自我之后,一切光明。”

“这款机甲无论是beta、alpha,还是oga,都可以驾驶。”

“人类的未来需要所有性别一起出力。”

这是第一次,机甲不单单对于alpha和优秀beta开放,自然引起一片哗然。

有唱衰有唱兴的,姬愿不感到意外。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十二年了,为闻蒹葭铺的路也差不多了。

其实他研究出来的不单单是初始,还有单独为每个性向研究出来的“初始”,那些会作为礼物,送给闻蒹葭。

第一军校,已经在斟酌考虑乔琳娜联合起来的人权组织对于“适当扩大招收beta和尝试招取优秀oga”的建议。

私下,乔琳娜姐姐和他说:“有些oga已经通过了军校的考验,明年一开学,他们就会先入校。”

“那很好。”姬愿笑笑。

“你和路衡元帅怎么样了?”alpha女性对他挤眉弄眼。

“姐姐,你知道的。”美貌的beta递给乔琳娜一个小小的黑匣子,“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也……挺喜欢他的,所以我答应了和他交往,就在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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