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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ver夹心】掉在地上的发饰

 

于是她在原地驻足很久,偶尔不间断的走来走去,她最终还是联系在美国的好友,好友在大学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去美国读博后并留在那里,因为距离渐渐没有联系。

打电话的时候她依然很忐忑,她不知道好友还不记不记得她们过去的感情,但她必须询问,她一度想挂断,最后电话还是被拨通。

听完她的倾诉,好友只是说:“如果有需要,来美国找我吧。”

她没有直接答应,当天晚上她在床上细思着自己的优势:

“我会英语,语言上没有障碍,曾经的专业还是理科,专业也曾经名列前茅,我的母校也是名校。”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很久以前的事情,并且她已经很久没有翻开书本。

她已经不年轻,还带着一个孩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恨。

最终她决定去美国,因为那里有比国内更多的工作机会,还有她的好友也在那里,并且她打算继续深造,减少因为年龄带来的偏见,以及再也不想因为丧夫或者什么意外情况而茫然无助。

她决定把殷铃留在家里,不用去跟她受颠沛流离的苦,这对小孩子的心理健康不是件好事,她却忽略了父母家不仅仅只有父母,也有各种流言蜚语,以及孩童的恶意,所以这方面她注定不会是好母亲。

那一天离开前她对殷铃说:

“妈妈我要去外面待很久,我不知道是几年,但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妈妈,外婆会跟你住几年,我每个月都会给她打钱,然后你在去学校好好读书,每个月我会打电话给你。”

她不知道殷铃理解不理解很久是多久,不是一天不是两三天不是一两个月,所以她蹲下来跟殷铃解释这种概念,并且重复她一定会回来,即使面对她的眼泪,但她当时想她必须离开她,要不然她的未来以及殷铃的未来怎么办?

在殷铃看来母亲就真的这样走了,走了。

那一年殷铃很小,一开始她很希望她回来,但母亲很决绝,不闯出来绝不回头。

然后突然有一年,母亲突然回来,准确来说带着未曾谋面的继父,没错,他们已经领证,继父姓琼斯,是个美国的大众姓氏。

继父是很高大成熟的中年帅哥,也很有涵养风度。

殷铃知道母亲已经在那边找到了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在朋友的帮助下读完博士,她不知道母亲遭受了多大的困难,毕竟从头开始是真的从头开始,当她再次回来,已经将近七年。

同时继父是个有钱的男人,所以母亲依靠婚姻提前获取了美国的绿卡,以及优渥的生活,不过母亲并没有满足,在获得这些后她也并没有再次成为家庭主妇,她认为那是重蹈覆辙。

一开始她对她关心备至,但是她对她的爱不仅仅限于口头上的嘘寒问暖,她相信爱必须通过金钱来验证。

当晚母亲跟殷铃睡在一起,面对面说着话,讲述她对殷铃未来的规划:“首先必须读下去,还有她的语言障碍,因为她会将带她回美国,这些她都会替她解决。”

重新相聚的欣喜让她没有发现女儿的沉默。

之后她把她带回了美国,她打算把殷铃送到当地最好的高中,殷铃知道继父肯定出了不少力。

据说继父的儿子也在那里,阿尔弗雷德是继父唯一的儿子,他是校园的运动明星,很让继父自豪,继父说着英语的时候,母亲也在一边翻译。

即使语言不通,殷铃看着继父说的时候其实不经意一直看着母亲,她想母亲应该是幸福的。

殷铃想表示感谢,但她对陌生人说不出话来,殷铃没发现母亲在这种停顿中感受到她的异常,那一刻,母亲的心如坠冰窖。

到了美国后,母亲送殷铃去学习断了很久的钢琴课以及英语课,因为她记得前夫死前,殷铃很喜欢钢琴,她希望殷铃在钢琴课获得愉快,可是她已经忘记这已经不是过去。

当天殷铃在老师的教导下,琴键无数次被她僵硬的弹奏着,她却异常食不知味,她觉得自己像上发条就能起动的木偶。

月亮则冷冷的注视木偶身不由己的转身、起舞。

她感觉钢琴精神上已经离她好远,肉/体却不可避免接触。

之后母亲陪了她很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工作繁忙,所以还是回去工作。

不过她对她的课业依然很重视,有时候不管回来多晚,多忙,都会检查殷铃的课业。

为了方便她们二人读书,继父专门买了离学校近的这座公寓,母亲每个月会定时给她生活费,于是她就这样来到了美国,定居了下来。

然后她在这个公寓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公寓很大,母亲和继父并不经常回来,阿尔弗雷德也住在这里,准确来说周末回来一趟,这里也有专门他的房间,但她从没见过阿尔弗雷德。

至于阿尔弗雷德,她记得她们的初遇,她刚刚走上楼梯的,就发现有人急切的在按门铃。

因为这时电梯坏了,并且她并不是很喜欢坐电梯那种急速下坠的感觉,所以尽量避免少坐电梯。

听到这种声音,她开始快速的走,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当时她也刚从学校回来,看见一个陌生人在外面急切喊着继父,是个跟她一样的少年,很显然是未曾谋面的继兄,她打消了怀疑,所以想过来开门,但是她们当时撞在了一起。

准确的来说是她撞到了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因为阿尔弗雷德刚好转过身。

她想立刻起身,想质问他为什么要突然转过身来?

他对她说抱歉,但是让她等下,阿尔弗雷德想看下她有没有受伤,当时还下意识对她眨了眨眼。

殷铃这时候才彻底看清这个继兄的长相,她们距离太近了,让她感觉不适,但她还是被迫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有着一头足够璀璨茂密的金发,眼睛是蔚蓝色的,他的眼睫毛很长,他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衫,像大海里的浪花的颜色,她临摹过这样的颜色,他的头上还戴着类似的头盔,很显然是刚刚运动后回来。

她并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认识他。

三四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她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徒留阿尔弗雷德看着她的背影,准确来说是对着手里残余她身体的温度困惑。

阿尔弗雷德很快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是他新搬进来的继妹,因为不会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

他的父亲跟他提到过,但他当时不是很在意,但她为什么不想跟他说话呢?难道他很讨人厌?

阿尔弗雷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而且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还有她知道我的名字吗?

美国学校的课业很重,如果你想申请好的大学的话,那就没有快乐教育一说,以及中美的文化壁垒也需要她适应,所以母亲给她请了家教,每周都会来,她的继兄好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但她并不关心。

老师是个好老师,她就努力的学,机械的学下去,反复想为什么她要在这里,有时候她梦到妈妈一直在她身边,偶尔会想到早逝的父亲。

而母亲和继父不常回公寓,而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为什么回家也逐渐增多,所以她就被迫跟阿尔弗雷德很多接触。

有一次在图书馆,阿尔弗雷德坐在殷铃的旁边,一直专注的注视着她,这种注视让她很不自在,她问他想干什么,阿尔弗雷德说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因为那一天你没有告诉我,他想。

他明明可以问他的父亲,但他想通过她来知道她的名字。

她们之间自那次意外一直有种奇怪的氛围,因为这个动静,图书馆的路人以为她们是真情侣,就一起大声投诉让她们安静点。

在这种催促下,她有点恼羞成怒,更多是迁怒。

她对他说了她的名字,阿尔弗雷德说她太小声,她又说了一次,阿尔弗雷德说她说的太快,第三次的时候她已经将近失去耐心。

可是殷铃顾虑这是图书馆,在阿尔弗雷德一遍遍的催促下,她有点急躁。

所以她一气之下,一把拿住了阿尔弗雷德的手,想在上面用钢笔写下她的名字。

她忘记这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而阿尔弗雷德却没有提醒,可能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她认认真真的写,即使知道对方看不懂,因为距离太近,却没发现阿尔弗雷德在不自觉的数她的眼睫毛。

她在角落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用英文对他最后一次重复:

“我的名字是【殷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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