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此去庆元帝带去的后妃并不多,除了她和嘉嫔外,也只有江贵人和恪婕妤了。
恪婕妤博尔济吉特氏虽然并不受宠,但到底是蒙古来的妃嫔,其所在的郭尔罗斯部却是科尔沁部的重要组成员之一。这次出巡蒙古,就算是为了给蒙古诸部面子,这位蒙古嫔妃是必带去的。
此次伴驾的名单上有她,她心里也清楚是什么原因,也计划着想利用的此次机会,看能不能让皇上多留宿她那里几日。
倒是江贵人被钦点随驾倒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当时这个消息一出,不用说,后宫所有人都嫉妒红了眼。江贵人自己喜出望外,她早就失宠,在后宫过得也着实艰难,此次皇突然上让她随驾,她还以为自己要复宠了,一门心思都在怎么让皇上注意自己。不过她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庆元帝随意选的、用来凑数的,恐怕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四人各怀心思地坐上了马车,在宫人的引领下,经过前朝,来到庆元帝现在所在的地方——午门。
“赫……”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密密麻麻地士兵,各个都披甲执锐,如海浪一般,一直延绵到远方。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强大。
林依兰身为武者,自然更加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内息,她只稍加感受了一下,就可以断定,这里面有一大半人的武功都在她之上。
据说此次出动的禁军近万,御林军四万,沿途护送的普通士兵更是超过十万。
在这支强大军队面前,似乎一切力量都如纸糊般脆弱。她甚至有些怀疑,真的有人能够战胜这支强大的军队吗?
看着被震撼地愣在原地的丫头,周承谨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又恢复了人前那冷静睿智、不苟言笑的模样。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登车吧!马上就要启程了。”周承谨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是,臣妾(嫔妾)遵旨。”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手忙脚乱地找好属于自己的车马,坐了上去。
等所有人都准备就绪,周承谨也翻身上马。
他是武者出身,坐不惯车辇,尤其是这种场合,更不可坐车了。
骑在马上,只听他高声呼道:“将士们,此去蒙古,是向他们展现好大周实力的机会。拿出你们的气势来,让那些蒙古人看看你们的实力。”
“万胜!”“万胜!”“万胜!”……
如海啸般的呼声传来,打在人的心上,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林依兰也不例外。
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呼声,林依兰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潮澎湃,深深感受到了大周武力的强大。小包子更是兴奋地不能自已,一直扒着窗户,想要看窗外的盛况。
“好了,小心别掉下去。”有些无奈地看着都快跟着“嗷嗷”乱叫的小包子,林依兰有些头疼。
这孩子越长越大,体内的好战因子是越发的旺盛,每次她练功的时候,平日一刻都安静不了的小家伙居然能盯着她半个时辰都不挪步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的性子是随谁。
好不容易等他的兴奋劲过了,他的困劲也上来了,心满意足地躺在林依兰的怀里,开始呼呼大睡了。
林依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难带了。
阿曜睡了,林依兰却没有丝毫困意。掀开这窗帘的一角,打量外面世界的同时,也在思考着此次出巡的地方——蒙古。
虽然说是出巡蒙古,但是蒙古太大了,不可能每处地方都能跑遍。
而且现在的蒙古分为三块:漠北蒙古,漠西蒙古,和漠南蒙古。
漠北蒙古又叫喀尔喀蒙古,因为以分布于喀尔喀河得名。因为地理位置较偏,大周对漠北蒙古的控制比较薄弱,加上有漠南蒙古横在中间,他们对大周的侵扰还是很少的,大周也懒得把精力放在这些蛮夷身上,也就随它去了。
漠西蒙古,前身是瓦剌,又叫青海蒙古,属于此部分的有准噶尔部、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杜尔伯特部、辉特部。
元朝被大周所灭后,这部分蒙古势力因不是大周主力进攻的方面,曾迅速扩大。这部分蒙古比较叛逆,经常劫掠关内的周民,直到后来镇国公就镇守于西北,他们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尤其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战役中,其主力几乎全灭,现在只还有零星几个小部落在青海湖附近游荡,偶尔劫掠一下往来的商队、平民,抢过之后就很快消失无踪了。
漠南蒙古,东接盛京、黑龙江,西接伊犁东路,南至长城,北逾绝漠,袤延万余里,分布极广。同于属于漠南蒙古的部落也极多,科尔沁、札赉特、杜尔伯特、巴林、茂明安等十六个部落都是属于漠南蒙古。
此次出巡的最终目的地,就是位于漠南蒙古的科尔沁部落。
科尔沁部,在喜峰口外,至京城大约有一千多里的路程。若是以现在的速度,大概只要二十余日就能到达科尔沁。
当然了,大军是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到达科尔沁的,到了蒙古边境,行军速度就会慢下来。一是考虑到安全问题,二也是为了更好的察看了蒙古诸部的情况。
林依兰算了一下,大概只要十余日,就能到乌兰察布了。乌兰察布历史上就是中原王朝与北方少数民族交汇交融的地区。大周和蒙古、乃至满清的分界,也就在这里。
开始几日,大家都兴致勃勃地,隔着窗帘看外面的风景。但再美丽的风景也抵消不了坐在车马上的辛苦。在连着坐几天马车之后,那些妃嫔就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妃嫔的车马都设置了减震装置,车身装有弹簧,外车轮则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橡胶,座榻上更是铺上好几层软垫,走的也是平整的官道。但一天六十余里的行军速度,还是让她们叫苦不迭。
到了第五日,嘉嫔就有些不好了。一开始是食欲不振、没胃口,接着就是感冒头痛。到了第二天晚上,不出众人意料的发起热来。
“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死了没?”行宫里,周承谨有些不耐烦地向太医发问道。
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自然指的是是嘉嫔。
才走了这么几日就生病,还真是拖后腿的命。
林依兰:“……”
人家不过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发个烧而已,哪里就到死的地步?这人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但面前的刘院使像是早就习惯了庆元帝的毒舌,面不改色道:“嘉嫔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正值春天,这天忽冷忽热的,时气不好,加上这几天舟车劳顿,一时不支就病倒了。微臣已经开了药,想必嘉嫔用了药,今天夜里就能退热了。明天可能还是有些虚弱,怕是不能立刻随军出……”
“难道她躺在马车上都不能走吗?”周承谨不耐烦道:“这么多人总不能为她一人耽搁吧!”
“马车虽然平稳,但到底还是有些颠簸的。嘉嫔体质较弱,若立刻出发,怕是会加重病情。”刘院使如实回答道。
“……那就在这里再耽搁两日吧。你再去看看,务必让她在两日内完全好起来。”周承谨有些不情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