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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

 

驮罗国的国王好佛,执意要多留唐三藏几日探讨佛经。

王宫附近也没什么妖怪,孙悟空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蹭到唐三藏跟前:“师父……”

“怎么了?”唐僧少见自家爽利的大徒弟这般忸怩。

“我想着这几日不忙赶路,去灌江口一趟,看看就回……”孙悟空绞着手指,不好意思抬眼看他。

唐僧还未开口,猪八戒长叹一声:“唉~没想到有朝一日猴哥也能尝到牵挂的滋味,当初还总笑俺老猪想回高老庄~”

孙悟空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死猪头你闭嘴!”

唐三藏知道他的心思,宽慰道,“去吧,我们三日后启程,莫误了就好。”

“好嘞!”孙悟空立刻化开笑脸,“那你们好好照料师傅,我去去就回。”

孙悟空刚走不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喊声。住了云,看着赶来的猪八戒:“怎么了?”

“莫说俺这叔叔当的不亲,”猪八戒从怀里掏出一金一银两个长命锁,“送给两个侄儿的,师兄帮忙捎回去吧。”

孙悟空把那精致的小玩意儿接过来,手指摸了摸纹路,笑道:“你哪里来的这个?”

“早就备了,一直没机会送。”猪八戒搓了搓手,“你去吧,我也回去看着师父了。”

“谢了。”孙悟空扬扬手里的玩意儿,欢喜转身离去。

猪八戒等那身影变成小点最后消失不见,嘴角的弧度才渐渐消失。

时已至此,还是放不下啊。

…………………………

驮罗国离灌江口几万里山水,对归心似箭的大圣爷不过扭腰便到。

孙悟空停在真君府上空,拨开云往下看,见真君府后堂的院子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嬉戏玩耍,不就是他抓挠思念的孩儿。

孙悟空眼眶一热,算算多久不见,孩儿们竟长大了这么多。

他没有立刻下去,而是按低了云头悄悄看他们在干什么。

“妖怪休走!”穿着鹅黄小褂的小公子举着一柄长刀,满院子追着哮天犬跑。

扎了一头小辫的小姑娘举着根木头棍子,呼呼喝喝的,“哥,让我来!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可怜哮天跟着杨戬征杀蛮荒的堂堂神犬,被俩小团子追的跟落水狗一样。

孙悟空看着闺女把长棍使得跟大刀似的,忍不住现身说教:“棍子可不是这么用。”

俩小娃娃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一愣。哮天犬也没想到孙悟空会突然来,急忙现了人形行礼:“大圣。”

孙悟空点点头,看着还呆呆站在原地的娃娃突然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水汽笑道:“不认识我么?”

俩娃娃对视一眼,一齐朝他扑过来:“爹爹~”

孙悟空把俩团子搂进怀里,心里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他忽然想起猪八戒刚说的话来——自己总算尝到牵挂是什么滋味了。

他天生地养无依无靠,只把花果山当做故土,取经十几年虽偶有想念,也不过因师徒误解被驱逐回过两次。

哪有像现在这样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

“谁教你这样使棍的?”孙悟空揉揉妹妹的小脑袋笑着问。

“没有人教,父君只教我和哥哥用刀剑和长枪。”

孙悟空一听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让你们学棍?”好个姓杨的,就觉着自己的兵器比他厉害么?

“不是啊爹爹,”哥哥急忙解释,“父君说,爹爹使棍使得最好,要等你回来亲自教我们。”

孙悟空那一点不悦立刻蒸腾干净了,“好,等爹爹取完经回来好好教你们。”

哮天在旁看着,插话道:“大圣,我去请主人回来。”

“没事儿,不用找他。”孙悟空本想说我一会儿就走了,看着俩娃娃没说出口。

孙悟空说不用找,哮天犬怎么可能真就不找了,那主人过后还不炖了他。

反正有大圣在,两个小主人肯定不会有事,哮天犬吩咐随从好好侍奉就立刻去天庭找杨戬。

……

杨戬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孙悟空正和两个孩儿戏耍玩乐,言笑晏晏场面温馨。

孙悟空也瞥见他,笑了笑:“诶你回……”话未说完就被杨戬冲上来箍进怀里。

孙悟空低吼:“你干什么,孩儿看着呢,快放开我!”

“再一会儿。”杨戬脸埋在他颈间喃喃道。

孙悟空被他这略带着恳求的的声音弄心软了,让他多抱了几秒:“行了行了,杨戬!”

杨戬总算放开了些,手还虚搭在他腰间,抬起头来眼圈竟有些泛红。

孙悟空看着三界最优秀的乾元像受了委屈小媳妇一样瞪着他:“你可真狠心,这么久都不知道回来。”

“取经之路艰辛,师父师弟都一心向西,我身为大师兄,哪有总念着溜号的道理。”

“你就算不想我,也不想孩儿么?他们长这么大,见过几次爹爹?”

孙悟空被他噎了一句,岔开话题:“还说呢,俺不在,你就这么欺负俺的孩儿?”

“本君待你们不好么?”杨戬将视线移到两小只身上,“怎么告我的状了?”

“没练完功不能吃饭,写不完功课不能睡觉,闯了货就要罚跪打屁股……姓杨的,有你这么养孩子的吗?非得把俺孩儿养的跟你一样死板无趣么?俺老孙这么大的时候还光屁股满山跑呢,长大了不照样能把你们这些臭神仙揍个遍?”

“他们怎么能和你比,乾元就得从小严格教育,否则日后怎么……”杨戬看着孙悟空脸色变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带了些讨好哄道,“猴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啊,乾元不从小锻炼日后活不下去,要是个坤泽就有人养了,你不就这个意思么。”

“不不不,乾坤都要从小用功才能出人头地,我的意思是毕竟像大圣爷这般天赋异禀的实在是少数,他们不能和你比。”

“嘁,俺老孙的孩儿能是常人吗?”

“大圣爷说的是。”

俩小娃娃看着平日严厉冷峻的父君一副低伏讨好的姿态觉得可新奇,爹爹肯定比父君厉害的多,不然父君这么怕爹爹呢。

……

“爹爹我要吃那个!”

“好,这个吗?”

“爹爹,我也要你喂~”

“吃什么我给你夹。”

“爹爹我还要——”

杨戬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皱起眉,这两个猴崽子,吵吵嚷嚷的,平日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全都忘了。孙悟空西行路上风餐露宿的,难得吃顿安稳饭,他们两个还在旁边搅扰,太不懂事了!

“啪!”杨戬一放筷子,争着让孙悟空喂饭的小娃娃都立刻规矩下来。

“干嘛啊你。”孙悟空瞥他一眼。

杨戬也不好当着他的面扬父威,只好别扭道:“无事。”

孙悟空叹了口气,夹起一口菜递到他嘴边:“喏,也喂喂你?”

杨戬一愣,脸腾的红了,真君大人活了几千年还是头一次让人喂饭。

孙悟空看他这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桌上紧张的气氛被一扫而光。

……

“抓着你了!”孙悟空一把将光溜溜的小肉团子捞出水面,小姑娘在他怀里咯咯笑着。

“好了蓁儿,你们该去睡觉了。”

杨戬把女儿从孙悟空怀里接过来递给一旁的姆妈,让她领着两个洗漱完的小娃娃去睡觉。

“让爹爹陪我们睡嘛……”

“他要陪我。”杨戬看孙悟空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抢先开口。

妹妹还试图撒娇,被杨戬瞪了一眼吓得埋进姆妈怀里不敢再说话。

总算支走了猴崽子,杨戬回头,见孙悟空趴在浴池边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想不到堂堂显圣真君气量这么小,还跟小娃娃计较。”

“本君就是气窄,”杨戬也除了衣物跨进浴池里,环住孙悟空的腰把他拉进怀里,脸埋在他颈间轻啄呢喃,“你难得回来,也不看我几眼,心思都在孩儿们身上……”

“杨二郎,”孙悟空被他亲的发痒,吃吃笑着,“是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腻歪呢,还是你转了性呢?”

“随便吧,反正你得补偿我。”杨戬一本正经的委屈。

孙悟空抬头在他嘴唇上轻咬了一口,抬着眼皮嗓音轻佻,在杨戬的角度看过去格外勾人:“你想要什么补偿?”

杨戬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咕嘟嘟沸腾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装委屈,抓着猴子就一顿连亲带啃,那气势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

“杨戬、杨戬你别、别、别射在嗯啊啊啊——”

“都告诉你别弄里面,”孙悟空筋疲力竭,看着自己鼓涨的小腹有气无力的埋怨,“嗯呜、别按,要涨破了……”杨戬以为孙悟空是不愿再与他结印或者生子,乾坤结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杨戬知道孙悟空一直抗拒作为坤泽的“义务”,可他抗拒的这么明显还是让作为乾元的真君大人有些不爽。

“你不是吃了避胎丹么。”杨戬摸着孙悟空圆滚滚的小腹闷声道。

孙悟空抓住他作乱的手,“清理太麻烦了,我还得回师父那儿、别按……”

“你还要走?!”杨戬的不悦直接升级为愤怒。

“我当然得回去啊。没取完经……嗯啊杨戬你干什么!别、别动……杨三眼……呜……要涨破了……”

先前射进去的白浊从两人剧烈交合的地方挤出来溶在池水里。孙悟空受不住一肚子浓浆被搅来搅去,好像就要吐了。

“杨嗯呜、杨戬!!你慢点……杨三眼!!!呜嗯嗯嗯……不行了真的、啊、别动、别动了……”

杨戬发狠地捣了几下才停住,扯着他胸前肉粒掐揉:“你这一走又不知何时再来,我现在多讨一些才上算。”

“你说什么胡话、嗯、别掐了……我马上、就到灵山了……”孙悟空用手撑着杨戬,“再等等我,行不行?”

杨戬直视着他湿漉漉的眸子,忽然像泄了气似的趴下来压在他耳边,“我等得到你么?”

“你、”孙悟空哭笑不得,杨戬真转性了么?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患得患失,“我堂堂齐天大圣,脸都不要了,猴儿都给你生了,还想怎么着?”

“大圣爷的恩情,杨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少贫,软了就赶紧拔出去,撑得慌。”

“还卡着呢。”杨戬撞了一下来彰示存在。

“诶别动了!”

……

“你真不留下来?”杨戬一边给孙悟空系腰带一边不死心的问。

孙悟空翻个白眼,八百遍了,懒得再搭理他。

“明日再走吧。”杨戬锲而不舍。

“我不是说了……”孙悟空第八百零一遍说明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小奶音传来,“爹爹你要走吗?”

俩崽子不知何时站在回廊处,哥哥睡眼惺忪,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揉着眼睛。

“我……”

“爹爹别走!”两个小孩扑过来实力抱大腿,孙悟空说什么也迈不开步,只好回头瞪杨戬,后者无辜的耸耸肩。

“你们快去睡觉啊。”

“要爹爹陪我们睡!”

“要爹爹一起!”

孙悟空刚知道猴子这种生物难缠起来是这么让人头痛。最后妥协:“好~我陪你们,快来睡觉。”

……

孙悟空身上挂着两个娃娃在床里侧,杨戬手撑着头躺在外侧看着,弯着眼的开口:“你怎么这样抱小孩?”

“我小时候,见花果山的母猴带小猴,就是这么抱……”

“那是在喂奶吧。”杨戬目光落在孙悟空胸膛上调笑道。

其实坤泽有哺乳的能力,但要让大圣爷奶孩子有些太为难了。

果然话一出口孙悟空脸立刻爆红,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朝杨戬砸去:“要不要脸!”

杨戬随手接下那个毫无杀伤力的枕头,整个人凑过来。

孙悟空看着光线都被高大的人挡住,怕他又冷不丁的发情,慌忙抬脚蹬住杨戬的肩膀阻止他靠近:“你想干嘛,孩子在呢……”

杨戬抓住他的脚腕偏头落下一吻,“等你回来,我们再多要几个,好不好?”

孙悟空看着他说不上是虔诚还是深情的眼神,像是被蛊惑似的点了头。

……

孙悟空忽然想起他刚拜师那会儿,祖师问他:“你姓甚么?”他道:“我无性。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祖师道:“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原来姓甚么?”他回:“我无父母。”

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无心无性。菩提教给他一身生存依仗的本事,杨戬让他尝过了骨肉亲情的滋味,这两个人,孙悟空是真心的感激。逝者不可追,而眼前人,他必然不会辜负。

……………………

……………………

取经归来之后。

“也不知道爹爹这次生出来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也好妹妹也好,我就希望啊,爹爹生个坤泽给我们玩玩,我长这么大除了爹爹还没近看过别的坤泽呢。”

“嘘,什么叫玩玩,让父君听见又要训你了。”

“父君才没心思管我们呢,你看他。”

杨戬在紧闭的门外来回踱步,想用天眼偷看又不敢,急得跟什么似的。

屋里。

“你是猴子还是猪啊,怀这么多,”红孩儿额上也是一层大汗,“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呜——”孙悟空咬着嘴唇吸气,“不生了、生不动了……”

红孩儿急得要打他:“臭猴子你再不使劲娃娃就憋死了!”

孙悟空想哭都没力气了:“杨戬!!”

“诶,我在呢猴儿!”杨戬在门外急忙答应。

“等生完孩儿嗯啊啊啊啊啊……”

“猴儿?孙悟空???你怎么样?”杨戬听着里面的惨叫心一下子从九重天坠进十八层地狱。

片刻他听见门里传来孙悟空后半句话:“我不断了你那根儿我不姓孙!!!!”

孙悟空本就用不惯筷子,心不在焉地夹起几粒米,还没送到嘴里就掉光了。

杨戬在旁看着,凑近了轻声问他:“今天的饭不合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

孙悟空瞥了他一眼。

“多少吃一点吧,等过后我去给你寻些开脾理气的药来。”杨戬去给他盛汤,拿着勺子的手突然一抖,把一点热汤洒在端碗的手上。

杨戬眉梢抖了抖,稳稳地放下碗,擦了擦手伸到桌下,握住在自己胯下作乱的猴爪子,朝孙悟空投去质问的目光。

他怕抓疼了孙悟空,握的不紧,猴爪子在他掌心里画着圈,干燥的手掌冒出些汗意来。

“我饿……”孙悟空舔了舔唇,眼神发亮的看着他。

“那就吃饭。”杨戬板着脸把猴爪子拉回桌面上,端起碗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

孙悟空咬住勺子,喝干了汤却不松开,鲜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勺柄,含进去又吐出来,还一边抬着眼看他。

杨戬的表情有些崩裂。

这个妖猴!

“是不是有糖点熟了,”八戒粗犷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两人扭头,见猪盯着他们这边语气意味深长,“好、甜、的、味、道、呀。”

杨戬这才惊觉整个房间里都是孙悟空的信息素。

好在唐三藏和早早用完了并不在场,沙僧也陪着离开了,只剩下猪八戒厚着脸皮赖下来嚷嚷着处理剩饭。

猴子面皮一红,推开桌子乒乒乓乓的奔回卧房。

猪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嚼:“传闻二郎神骁勇善~战,啧啧……”

杨戬黑着脸忍下杀意,冷冷开口:“前三个月胎位不固。”

之所以没有动手打人,是杨戬觉得这猪头经历的风月事多,或许知道有什么纾解法子,想请教一下。

正斟酌如何开口,就听见猪说:“那可是猴哥跟你这三眼怪的崽子,哪有那么娇气。”

“我说三只眼,你这乾元怎么当的,就能这么晾着自家坤泽?刚刚要不是俺还在,猴哥他都能把你裤子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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