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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欲成瘾 第9

 

“老夫人,邵管家方才去钱庄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快,走,去西院。”刁当当也不等邵刚,领着一群丫鬟小厮,同关婮一起往西院走。内宅听说消息的,都赶了过来,只为看热闹。尸体水中泡发,打捞上来,难以辨认五官,眼球突出,脑袋肿大,着实吓人,再伴有刺鼻的腐臭味,吓得围观人一窝蜂似的散开,纷纷躲去呕吐,有些实在害怕,趁机溜了。“能否看出死者是谁?”刁当当捂着口鼻问。打捞尸体的小厮盯着尸体上下瞧,许久才回道:“泡成这样,实在看不出。老夫人,先报官吧。”“先去找邵刚回来,再去报官。”“今晚我要抱着你睡。”正在聚精会神打量尸体的关婮,耳边忽然飘来这句低语,她扭头瞥了眼。“笨蛋,我那是苦肉计。”姚淑女附耳低语,“就你那愚蠢的性子,横冲直撞的,还不知将来要惹多少祸呢。哄住老夫人,不会有错。”关婮依然记得她早晨那副嘴脸,不愿搭理她,甩开膀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到继女万棉花身旁。万棉花年仅十三,许是害怕,眼里尽是惧色。与关婮对视一眼,匆忙转身,离开了西院。不时,邵刚赶回来,认出死者是万元户的婢女欢芝。半月前,欢芝曾向万元户告假回家探亲,归期未到,没想到人已归西,可疑的是,分明已经离开,为何尸体出现在家中?“竟是欢芝?”刁当当愕然,她非常疼爱欢芝,若不是万元户身子不行,早就纳了欢芝进门。邵刚急忙解开外衫,为女尸遮羞。那瞬间,他眼中的不舍与怜悯,发自内心,人人见了,得以了解。由此善意之人,又怎会杀人?关婮逐渐拨开云雾,似乎看清长蛇山那晚的凶手,并非邵刚。衙门人姗姗而来,阵仗大,开道让路。关婮扭头看时,见何之州站在小舟旁,距离尸体较远,不知他在做什么,像道风景,可能故意站在那,吸引女人吧。“君铺头,请。”邵刚引着衙门人。刁当当见又是君子裘带人来了,不免心烦,敷衍地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孙女们离开了西院,一切交给邵刚。“邵管家,仵作需要将尸体带回衙门。”君子裘并不看尸体,随意看了看周边环境,便提出如此要求。邵刚颔首,拱手道:“那就有劳君铺头了。还请君铺头秉公,必要还原事情真相,不使一人含冤。”“这是自然。”君子裘昂着下巴,命人抬走尸体,又见何之州立在池塘边,便指着他喊,“那个谁,过来帮把手。”“那是我家公子的护卫何之州。”“何护卫,过来。”何之州闻声,走过来,循礼朝君子裘拱手作揖。“你来抬。”君子裘指了指何之州,“给我们送去衙门,顺便说说事情经过。”“好。”何之州正愁没机会调查此案,忽见君子裘下令,自然顺着他的心意,跟随去衙门。日落西下,何之州带回消息:“欢芝姑娘死于九天前夜晚,后脑被利器捶打,是为致命伤,身上多处有挣扎的痕迹,下体私处有裂口,大概率是被奸杀。”“奸杀?”万绵阳听了,心里怕怕的,起身来到何之州身旁,娇滴滴地说,“何公子,我害怕。”何之州安慰:“姑娘莫怕,你只管待在房中,无事不要外出。老夫人,衙门要逐个讯问家中男丁,需要你安排。”“我这就安排。”刁当当立刻看向邵刚。邵刚心领神会:“我先带几人过去。”“何公子,你今晚能否陪我?”万绵阳拽了拽何之州衣袖,皱眉再次向他撒娇。关婮见了,心中不爽,又见何之州并未当众驳回万绵阳的意思,心里更加不悦,站起来走了。“母亲,我也害怕,先回房了。”姚淑女明白她心意,紧跟着追上来。 绣花方巾次日,衙门开堂审理,包括何之州在内,万家上下男丁逐一被问话。朱县令一番细细盘查询问之后,皆有不在场证明,万家人与欢芝的死,没有任何值得怀疑之处。“万家可还有男丁?”朱县令皱着眉。此人在朝为官几十年,盘旋鹿州城亦有十来年,见怪不怪。心内淡定,只因死者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何况还是万家的?有钱人家的浑水,不淌为智。“还有一人。”君子逑回道。他初来乍到,又是朝廷新人,知道得不多,凡事还喜欢抢风头,“万家管家邵刚还没有当堂审问。不过,此人也有不在场的证明,且是万家老人,深得万家主子信任,听说与欢芝关系向来很好。属下已经问过话,觉得并无不妥之处。大人可要传他过来问话?”朱县令微微颔首。“禀大人,邵管家已候在门外。”何之州道。“嗯,”朱县令略微点头,示意君子逑请人进来。君子逑不满地瞅了眼何之州,此刻,他还不忘与何之州争一争风头,满足之后才喊人进门。邵刚急忙进门,循礼问安。皱眉解释因为钱庄客官存取款问题,所以姗姗来迟,不敢打扰,只候在门外。为此诚恳地向堂上大人致歉,并主动交代自己半月来行踪,且整理成册。一切早有准备,说明详细。朱县令看了,夸他做事认真,连连点头叫好:“如此说来,按照你们交上来的名册,已经逐一审问。唯独还缺一人。”邵刚问:“大人问的可是赵四?”何之州侧身看向邵刚,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万家所有男丁何之州都做了推测,并无发现端倪,如今只剩半月前北上采买食材的赵四。“此人何在?”朱县令颔首。

“回大人,赵四如今还未回来,估摸着明晚应该能到鹿州。他虽没有循例问话,但他离开鹿州城,在欢芝死前六日。这事我万家所有人都可作证。”邵刚道。此事何之州也略有所知,于是站在堂上并未说话。君子逑插嘴道:“如此,大人,赵四是不需审了。”有时候看朱县令那年老体衰样,他恨不得自己坐上去审理案件。朱县令微微颔首,邵刚又道:“不过有件事,我还需要向大人说明,以免错过案情关键处。”“你尽管说。”朱县令立即锁眉,认真听。“嗯——”邵刚面露为难,“欢芝,原本我家老夫人准备给大老爷做房中人的,但赵四心中不满,几次求老夫人放人,都未能如愿,去年还曾带着欢芝出逃过一次。抓回来后,还求大老爷放过他们。我家老夫人心善,不愿计较,便让大老爷放了他们,还赏了些银两,又照顾赵四孤身在家的老母亲,他这才放了手。不过……”“不过他心里还想着欢芝,是吧?”君子逑再次插嘴。邵刚呵呵笑笑:“君铺头说得是。赵四是个实在人,对欢芝也是真心实意,即使欢芝心里不再愿意和他好,他对她还如以往那般。”“某已明白,你等且回去吧。”朱县令道,“君铺头,你明日午后带人前往城外,待赵四出现,立即将他带回衙门问话。”“属下领命。”“哎——”退堂时,邵刚深深叹了一口气。站在堂中出神,半晌才领着万家男丁,离开衙门。次日午后,何之州为防发生意外,领先一步出城,迎接采买而归的赵四。申时四刻,他攀上山丘,登高望远。久不见赵四驾车,只得坐上石块静候。然而,直到君子逑带人出现在山下时,也不见赵四出现。依照往日北上采买回归时间,就该此时出现。何之州急忙尾随衙门人,直至夜色来临,才发现了赵四的踪迹。衙门中有人认得万家牛车,这才猜测此人是赵四。只见他昏迷不醒,面朝地趴在路边山沟里,装运货物的牛车塌入沟中,车斗散架,货物散落满地,牛已不知去向。衙门人拿火折照了照,把赵四从沟里捞上来,脸部、颈部以及手臂皆是动物牙齿所造的伤口,大小不一,血淋淋地露着肉,衣衫破碎。人虽没死,但看上去估计也活不长了。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有几处伤口仍在流血。“怎会这样?”君子逑茫然。“城里近日传言,说城外来了一头老虎,一到天黑,家家户户都关上门,没有人敢出来,就怕被老虎咬死或吃了,看来此事是真的了。”衙役们七嘴八舌,皆害怕老虎再次出现。老虎凶猛,谁人不怕?周围一片漆黑,大路挨着山岗,上岗树高草密,阴森恐怖,危险系数极高。于是君子逑立即下令将人、车带回衙门,匆匆消失。待他们走后,藏身于树后的何之州慢慢走出来,点亮火折,勘察现场,山脚旁的确曾有动物脚印出现。夜色乌黑,所得线索有限,除了动物凌乱的脚印,只在沟中拾得一块白色绣花方巾,像是女子所有。寻不得其他线索,只得离开。君子裘等人还未赶回衙门,赵四便死在途中,没留下只字片语。仵作验尸,指出赵四重伤于猛虎,但最后的致命伤并非来自于猛兽,而是颈部那一刀自刎。这便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赵四一死,欢芝案几乎成了谜,与她接触过的人皆没有作案动机,且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因此,此案草草结束。万家发生悬疑命案,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什么话难听,街头巷尾便传什么话。气得刁当当火冒三丈,恶意降低钱庄利息,刁难客官,以泄私愤。为此,鹿州城乃至周边一带百姓怨声载道,有人不满上书衙门,然无济于事,只得吃哑巴亏。三日后。“鹿州城再次发生悬案,依然是上回提到的万家。”晚上,关婮坐在书案前,认真撰写新闻稿件。姚淑女一进门便瞅了她两眼,自从上回夜间怄气,这些天两人始终不言不语,即便想沟通,也是通过多芸传达。今晚姚淑女实在憋不住,特别想说话。“我想放……”姚淑女故意自言自语,说粗话吸引关婮,“屁——”关婮认真撰写新闻稿,十分专注——主要文化学识有限,大多文字不会,所以总需要消耗大量时间来写。说完,姚淑女哈哈大笑,笑完又来回走了两圈。“不介意是吧,那我接着放了。”姚淑女在屋内来回晃悠,一面瞟了瞟书案前的胖妞子,一面假装放屁。放完,她哈哈大笑。怄气多日,关婮也觉没意思,心下早不生气,只不过碍于面子,不愿意主动开口求和罢了。“屁放完了,还想说什么呢?”姚淑女立刻笑着跑过来,跪趴在书案前,瞅瞅关婮胸前文本,又拽过去瞧瞧:“你在做什么?”“闲来无事,记着玩。”自从来到万家,关婮把周边发生的有趣事或新鲜事,一一记录下来,“鹿州城外的人定不是特别清楚城中事,所以我呢,把这些事全部写下来,然后再想办法送出去,让那些好打听的人知道,图个新鲜。”“好了,别说那个了。”姚淑女才不感兴趣呢,“现在家里都在传是赵四-强-奸欢芝,再杀了她扔回万家,然后借口北上,回来时听说衙门查得紧,就在城外自刎了。”关婮道:“可衙门给出的结果是,他被老虎咬伤,受不住身上痛,这才抹脖子的。”“衙门的话,你也信?”姚淑女嗔怪地说,“他们指不定收了什么好处,然后胡说八道呢。”≈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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