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华看见这钟,大吃一惊,道:“怎么会,他仓促之间怎么能想起来去刑部拿这东西?”
金五娘双手抱胸,蹲在土台上闷闷道:“这就是防备着我呢!”
章华走过去,接下白缎丝绦,从里面摸出一张薄绢铺在地上,蹲下身开始轻轻摆弄如同璎珞般从下往上笼住半个铜钟的链子锁,素手纤纤,巧妙分解。
金五娘大喜,等他稍稍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才问:“你怎么会解这玩意?”
章华微微一笑,擦了擦头上的薄汗:“我上个月才去刑部借用过这东西,一时好奇偷偷记了解法,还没放下。”
金五娘差点对他这种瞧见啥都喜欢记下来的习惯顶礼膜拜,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章华转着圈的解链子锁,把九十九个连环都用巧劲解开了了,直接瘫坐在地上,道:“把钟举起来。”
这时候就轮到金五娘出场,他把钟举起来,陈良王干都在里面相互抱紧,闭目傻等。
金五娘哈哈大笑:“你以为是那老贼来了,是不?”
陈良王干道:“多谢二位贤弟救命之恩。哥哥没齿不忘。”他二人连忙站起来活动了筋骨,搀起章华,拾起薄绢带走了连环锁,同着金五娘往外走。
四人出来监牢的门,之间这大姐之上好热闹卖酒的卖饭的,单挑卖馄饨面的;卖乳鸡的,切肉片的,卖烧饼的带加茶鸡蛋的,炸油条串成串的,水煎包子外带卖绿豆稀饭的,喝茶的赶宴的,还有肯火腿带嚼大蒜的,有吃的有看的,抢劫的张碗要饭的,坑蒙的拐骗的,三隻手偷你看不见的。唱曲的混饭的,五个钱听一段要给欠的,推车的流汗的,还有叫人打扇的,叫街的气快断的,扯着喉咙喊着老爷太太行善的,聊天的扯蛋的还有喝醉了酒躺在大街上装蒜的。鼻子烂的,骨头贱的,赌博输了巾壁站的,腰里空的把气叹的,赶考的住店的,念文章念的天晕地暗的,来衙门口东游西逛闲看的,哎呀这可热闹透了。
他四人到了客栈门口,转道去小巷子里寻找打扮成穷和尚样的方帝姬。
穷和尚似的方帝姬正撇着嘴懒洋洋的躺在一个小乞丐的腿上,给另一个中年穷汉看手相:“你们父子俩啊,有一句话说得好,小马轧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本来呢,是良善本分的人家,只是一时间昏了头做了不该做的事。嗯,贫僧算一算,应当是为利而行,失于小人。啧啧啧,这天底下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穷汉激动道:“对,大师父说的都对!别人都说我是一辈子穷算命,谁知道八年前我还是富贵人家的大管家,就是一时猪油懵了心和本家借钱出来做生意,没想到钱赔光了,沦为乞丐,现在也不敢主家。您说我以后怎么办?”
方帝姬撇嘴歪眼,神神叨叨的摸了半天:“灯油耗尽,漏声滴澈,一听鸡鸣,逍遥自歇。”
穷汉忐忑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