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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6

 

最差那一批学生,留着太浪费粮食,社会也不需要他们来产生劳动力。于是,就会在睡梦中死去。再由加工厂,把这些眷族做成能保存许久的食物,供神族和眷族一起食用。

为了方便,加工厂几乎都建立在学校附近。

这样的学校,在神国底层,一共有99个。

宋景辰还不知道这个黑洞里装着的是刀片,然而面前的景像已经够诡异。

尤其是传送带上的这些眷族,宋景辰看不出来,他们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他颤声问:“他们是睡着了吗?大人。”

污染物没有回答,而是抱着他向前走去。

一团团肉块,从管道掉落出来,落在了另一个通道上。

“这里是二级加工点。”

这条通道的两侧,出现了其他污染物。

他们把大骨头的挑出去,像是处理猪肉一样,对着这些肉挑挑拣拣,然后往里面添加着奇怪的东西。

污染物道:“眷族很麻烦,只吃肉也会营养不良。只能加点其他的维生素。为了你们更好的生活,我和其他神族的大人,可是操碎了心。”

“这里是成品装运车间。”

加工厂的最后一间房子,里面的工人是眷族。

处理后的营养膏变成了一团糊状,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材料。

工人像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面无表情地用桶子把肉泥接住,装好封口,等着学校食堂的货车。

在看见污染物的时候,所有人都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大人。”

这只污染物没有回答,只是上前,用手指揩下了一点营养膏,然后把东西凑到了宋景辰嘴边:“嚐嚐?”

冲天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宋景辰没忍住,吐了。

他的呕吐物落在污染物的胳膊上,让对方不悦的蹙眉:“果然是劣等的物种。这就受不了了?你可是从小吃到大呢。”

宋景辰用尽全力,推开了污染物的手,挣扎着跳了下去,想要逃跑。

可是在狭小的车厢里,他无处可逃。

宋景辰被逼到了角落,瑟瑟发抖。

污染物有些意外,随后却多了一些笑意:“不错的眷族。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已经觉醒了。”

他抓住了宋景辰的头。

污染物看向他脖子后面的编号,道:“我记住了你的编号。期待在十二年后的成年礼上,再见你,我很久都没遇到过这么鲜美的眷族了。”

说完,他长长的口器里,喷出一道灰黑的烟雾。

宋景辰晕了过去。

这个影片到此中断。

系统说:[其实在催眠的作用下,宋景辰已经忘记了这段记忆。只是大脑依然替他保存着。]

这只是神国里,无数被圈养的人类的缩影。

陆言点开了下一段视频,里面是宋景辰和「异教徒」的交谈。

异教徒高烧不退,宋景辰小心翼翼地找来了水。

那个年迈的天启者微微睁开眼,神智并不清醒,絮絮叨叨地喃喃:「我已经老去,哪怕是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血液也不再滚烫。你们才是希望……记得,记得,要睁开眼,去看真正的世界。”

宋景辰声音茫然:“什么是真正的世界?”

天启者没有回答。

陆言的面色沉重,有些喘不过气。

他打开了宋景辰记忆的文檔本,开始修改宋景辰记忆。

陆言想删去宋景辰脑海里和「信仰」有关的部分。

这些被圈养的眷族们最大的不幸,就是活在一个巨大的、和信仰有关的谎言之中。

只是修改完以后,陆言在储存檔案时,遇到了「系统错误」的提示框。

系统说:[信仰是这些眷族最深刻的记忆,占据脑海里的绝大部分,以眷族现在的意识构造,要完全抹去信仰,很难。]

毕竟放弃信仰,就等于否定了他们人生的大部分。

知识面越狭隘的人,就越固执。他们也不曾受过教育。

陆言想了想,一键把真主的名字替换成了“陆言”,还插入了自己的几张高清大头照,作为信仰的补充。

这次,电脑倒是没有弹出错误指令。

[极乐教信仰的真主与你并不相容。宋景辰很快就会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进而意识混乱。我劝你最好把教会的名字也改了。]

陆言沉思片刻,把「极乐教」一键替换成「海神教」。

长嘉是岛国,四面环海,信仰海洋很正常,也不会和宋景辰的常识违背。

这样,宋景辰依然有信仰,只是信仰的东西从极乐教,变成了海神教。

陆言:“等救出去以后,再让这些眷族好好补习一下唯物主义。现在只能这么凑合了。”

起码信他,不至于死了后还要被真主带去什么极乐净土。

儘管陆言在意识空间里耽搁了许久,但现实里,也就过去那么短短一剎。

宋景辰对上了陆言的眼眸,全身一颤,下一刻,跪在他的身边,神情充满虔诚:“吾主。”

陆言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郑重的行礼,一时之间颇为不适应。

他拎着宋景辰的后衣领子,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用跪我,我们海神教不兴这个。”

宋景辰的思绪还有些混乱,好在大脑会帮他自动补全资讯。

他抱住了陆言的腿,泪眼婆娑道:「您终于回到人间。我就知道,您不会抛弃自己的信徒的。吾主,再过三天,我就要参加成年礼了,我不想离开您,求您了,带我走吧。”

是的,就算没有丝毫的记忆。

宋景辰依然本能的,在恐惧着所谓的「成年礼」。

他的潜意识在自救。

陆言忍不住对系统道:“这次任务似乎有一点紧急?”

[是。我建议你先去联络一下,这个岛上所剩无几的旧人类。他们有一个小小的倖存者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不如叫海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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