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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显一点,再明显一点,她就不会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不被偏爱的那个,是被轻视的那个。
如果那样的话,无论再怎么样,她都会义无反顾、绝不回头地离开所谓的“家”,可偏偏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爱依然会落在她身上。
漠视的成长速度却远远比不上这些爱常年日久地生根发芽,像一颗刚刚生长的榕树和一个百年榕树的对比,一个柔弱到风大一点就会折,另一个却可能会扛过台风的暴击。
最要命的是,那棵硕大的榕树的根系异常发达,把她也牢牢地禁锢在内,挣脱太难,只能一点一点地拔出身体的每一部分,但稍有不慎,便又被捆了回去。
章如晨很清楚她的压力、抑郁来源于哪里,最痛心的也是此。
清醒地看着自己在不健康的关系中沉沦,清醒地去越来越了解自己是不被偏爱,甚至是不被爱着的可怜虫,清醒地看着自己在抑郁的深海里下沉。
无能为力。
期待着远走高飞迎接光明的未来,又害怕妈妈无人照料会自杀。
终究是个死局。
瞻前顾后,考虑这个又担心那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却在尽力让别人过得好一些。
最后还是拖累瞿妍卓,是她不好,从一开始就应该离瞿妍卓远一点。
冯汝知认真听她讲完,配合她情绪的跌宕起伏。
等到章如晨全部讲完,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冯汝知的心里有了大概的方案,只不过需要章如晨妈妈的配合。
她认为章如晨妈妈的问题甚至比章如晨的更大!
冯汝知抽出两张纸递给了章如晨,对方接过擦泪。
年纪正当风华绝代的孩子,却要承担这么多,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的的确确是人生的至暗时刻,尤其是没有钱的女孩子。
而章如晨这种情况就是难上加难,没钱却要扛起家庭的重担,吸收绝大部分来自家庭的不良情绪,宣泄口却太小。
光靠给她做心理谘询,怎么可能疏通的了呢?
要解决就得从源头下手,难就难在源头并不一定配合,而且是大概率。
“第一次见面,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冯汝知职业性地笑容。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章如晨表情呆滞,长时间地哭泣害得她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你说。”
“我每次的谘询,大概多少钱啊。”
“我是按时间收费的,一个小时。”冯汝知竖起两根手指。
“两千?”
冯汝知摇摇头:“加个零,而且这个价格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已经优惠了。”
“两万?”章如晨被震惊到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次三个多小时,起码六万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