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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方总事缓了片刻,方举起空酒盏,朗声喟叹道:“好酒!”
与宴者无一不跟着发表意见,多是争先恐后称讚方大总事的好听话。
廖妈妈酸得后牙槽发软,心说自己可以有交代了,却见方绮梦伸手从食案上的烧鸡身上拧下个鸡腿。
咬下一口尝尝味道,她把鸡腿放进旁边未用过的干净碟子里,眯起眼角,凑过来低声道:“此酒味美,天上人间绝无仅有,方某惭愧,骨里酥鸡腿一个,聊表回谢之心意。”
一张卷成小卷的银票悄无声息被塞进廖妈妈手心,廖妈妈脸上的笑容明显又添了几分其他情绪,勉勉强强才没露出为难之色。
“如此,方总事有好事可莫忘了我廖妈妈!”廖妈妈接过鸡腿,口不对心地匆匆退下。
房门再度被合上,廖妈妈听见里面传出方绮梦拍桌大笑的声音,真真是好不高兴。
屋里有人配合道:“一壶破酒就想攀丰豫的大总事,也不知是谁家把牛犊子放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方绮梦喊了声吃酒,屋里继续方才的舞乐,伶人的唱腔带着南派的婉转清脆,断断续续传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太白先生的诗大都恢宏,其实并不适合吴侬软语的南调,九洲东陆上,盖唯有铁板铜瑟的北派,才更使人如临其境,深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迈。
廖妈妈来到贵人所在房间,呈上碟中这个缺了一口的鸡腿,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如实将方绮梦之言转述。
贵人没说什么,安然跻坐在灯盏下,神色淡淡,“如此,你去忙罢。”
“敬喏。”廖妈妈行礼,缓步退出去。
屋门紧闭,隔绝外面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易墨扭头瞧向另一边敞开的临街窗户,手边放着被咬了一口的鸡腿,以及一张被随意卷成卷的一百两银票。
夜渐深,月色浸妆楼,短烛荧荧悄来收。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这样,但是作者好像没啥要说的,读者呢?
36玉堂香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