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页
赵长源侧颈上猛然一疼,无疑是被吴子裳咬了,半侧躺着躲不开身,干脆躺平下来直接把吴子裳揽在身上,腾出手来捏她下巴,失笑的声音微微哑:“你怎么还真上嘴咬,疼呢。”
“你不疼一疼,怎会知道我有多想你。”吴子裳挣开她手,作势继续咬。
赵长源被迫偏着头,看不清楚吴子裳下巴在哪里,本试图继续去捏阿裳下巴假装威胁,结果下一瞬,她手指被人咬在嘴里。
“吴子裳,”赵长源不动了,圈着吴子裳腰身的手无意识摩挲:“你属小狗么,学会咬人呢。”
吴子裳不说话,耳珠逐渐烧热起来,心中漾起阵阵涟漪,她松了口,趴着不动,耳朵贴在赵长源心口听见清晰而有力的心跳。
见吴子裳忽然趴着不动,赵长源疑惑,捏她腰间痒痒肉:“怎啊?”
声音响起这一刻,从胸腔里直接传入吴子裳耳朵,说实话,她心跳跟着漏了半拍,这个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人是赵睦,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赵睦啊。
南下路上所遭遇的那些难事此刻变得不值一提,大喜大悲,吴子裳高兴过头的后果就是开始掉眼泪,忍耐了许久委屈和酸楚齐齐从内心深处翻涌上来,她也不说话,只是无声流眼泪,又笑又哭,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个傻子。
赵长源察觉衣服湿了,扯起袖子胡乱往她脸上擦,询问的声音更加温醇:“好阿裳,怎么忽然哭了呢,不想吃东西便不吃,小心明个起时眼睛肿哦。”
“我是临时决定来找你的,”吴子裳扯住赵长源寝衣袖口擦眼泪,抽抽鼻子低声诉:“从汴都码头走得急,没能订上稳妥的客船,唯恐你途径康州而不多停留,最后错过,故忙随途径康州的货船而来,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即便该走的路数都同船老大走到了,路上还是遇见好几个粗鄙无礼之徒,幸亏有俊垚带人在,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幸好在康州见到你了,幸好……”
“谁说不是呢,真是好运。”赵长源也感叹,她从时间上推断,吴子裳决定来找她时她和使团离康州还有一段距离,吴子裳掐准了能在康州见面,最后果然不出所料。
世上能把她谋划和思虑掐算精准的,除去政务上的林祝禺,人生中而仅有吴子裳。
“我也不是非要来见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俊垚说你将要绕路来康州后,我就想立马见到你……”以往与赵长源不是没有分别数月的情况,这回不知为何吴子裳会格外思念,甚至千里跋涉万里奔波地赶来相见。
她低低诉说着分别后的那些平淡日子,赵长源认真听,只是听着听着,头一歪,不慎睡了过去。
说罢嘀咕话的吴子裳不闻搭腔声,她小心翼翼撑起身,发现赵长源已经入梦乡,床边灯盏温柔,烛光昏黄,她终于看清楚爱人憔悴而疲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