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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王静女躲开赵长源撬茶饼蹦飞出来的碎末,懒得吐槽赵大公子笨手笨脚,说正事道:“康万青的帐簿之事,至今还是没能查到半点头绪。”
奇了怪,这个老茶饼尤其难撬开。赵长源把桌面上碎渣拢起,仔细观察这个难撬的茶饼倒底该从哪里下针才能保证茶饼不被撬碎:“可曾怀疑过,康万青口中所谓帐簿是否当真存在?”
若帐簿从头到尾只是康万青撒的弥天大谎呢?
那帐簿事关重大,系着多少人身家性命,康万青死后这几年,包括但不仅限于汴都在内的官员们疯狂找那个帐簿,连三台相亦暗中派出人手找帐簿下落,莫说康万青老家老宅被掘地三尺,康万青他家祖坟都被人前去寻找过,皆是一无所获。
“我见过,”王静女回忆道:“他曾在我面前拿出来过,准确些说是册子,类似于手札的册子。”
赵长源把看起来好不值钱实际贵到不可思议的天价茶饼转个方向,继续找地方下针撬,“确定无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却然很多时候眼见亦不定为实,这是赵长源早些年在大理寺当差办案时亲身体验,是故眼见耳闻在右仆射这里皆无法成为直接证据。
要坐实一件事,唯有符合名学思维下拿出闭合完整证据链。
王静女仔细回忆,当时她见到的是康万青翻看册子后,从个匣里抽出张写有东西的纸条给听令办事者,吩咐那人拿给官员谁谁谁,让对方做事前掂量掂量。
至此,王静女清冷神色罕见浮起几分对自己的怀疑:“如若按照你所言,我确实不能说曾亲眼见过那‘帐簿’,然也不能说没见过没找到就是不存在吧。”
“找是自然要继续找,可以不用投入过大人力物力,”赵长源费劲撬下一小块茶,还险些戳破自己拇指,搓了被戳处两下,没破皮,干脆拿起撬得差不多的茶饼徒手掰:“主要是我这里有几件事需要你着力。”
细细碎碎声响过后,昂贵的老茶饼终于被大卸八块。
“公子请吩咐。”王静女话虽听起来随意,态度诚不敢懈怠分毫。
赵长源用纸包茶叶,说了几个地名,道:“这几城的守备军还需你帮我仔细查查。”
王静女应领吩咐,须臾,好奇道:“据我所知阿裳……”
“阿裳”二字才出口,低头包茶叶的人动作微停。
“尊夫人,吴夫人,”王静女从善如流改称呼:“公子给透个法子呗,您是如何让尊夫人心甘情愿婚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