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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复,”赵新焕开口,轻声斥次子:“喝两口酒就开始撒酒疯,不行你先回去歇息。”
这明摆着是在给赵峻柏台阶下呢,谁知人赵峻柏不愿意就坡下驴,筷子拍到筷枕上,声泪俱下:“二侄子,有些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知道这些年我放官在外,没能像大哥样在母亲跟前尽孝心,但那是我不想么?那是我不能!”
说着开始擦眼泪:“大哥在朝呼风唤雨,我在外受尽刁难,去的还都是穷山恶水地任职,多年下来,我身体熬垮了,前程也没有,如今回了家还要被侄儿这样质疑,我做人可真失败,我不是称职叔父,更不是称职的儿子,你数落我数落的其实也没错……”
说着说着,全老太太也开始掉眼泪,母子二人再次抱头哭泣,众人又是好一通花样百出的哄开心,甚至还抱来了赵峻柏的孙子讨老祖母欢心。
赵家产双生,赵峻柏大儿子赵值跟前现下四个孩子,头胎双生俩闺女,现在八岁,二胎一男一女,只有三岁。
龙凤胎里的男孩被奶妈抱过来同老祖母撒娇,女孩自己跟在后头,她没奶妈走的快,个头又矮小,走到赵睦身边时视线里没了奶妈和哥哥,无措地停下脚步。
她父亲赵值正坐在赵瑾旁边,赵瑾另一边就是赵睦,可女孩似乎不认识她亲爹,在陌生环境里东张西望片刻,瘪嘴拉住了赵睦衣角,哭着低声唤:“哥哥。”
喝了酒的赵睦眼底湿润,似有若无一声软糯的“哥哥”传进耳朵,她有些恍惚地低头看过来,见是个泪眼婆娑的粉嫩小娃娃在拉自己衣角。
没人知道赵睦心里此刻想起了谁,她往后挪椅,抄住腋下把小女孩举起来与自己平视,歪头,梨窝深深:“你是谁呀?”
“我是妞妞,”小女孩拉住赵睦袖子,道:“哥哥,我害怕。”
全老太太正听重孙子说吉祥话给自己逗乐,旁边赵新焕瞧见大儿子从桌下举起个奶娃娃,“唔”一声衝赵值抬下巴:“这是龙凤那丫头吧?”
赵睦也听见赵新焕所言,视线落向父亲那边又收回,重新落小丫头脸上,纠正:“我是堂叔,不是哥哥。”
小丫头被举高后看见了自己双生哥哥,这厢放下心来,乖巧改口唤赵睦,带几份害羞与忸怩:“堂叔。”
“哎,乖着,”赵睦把人抱腿上坐好,拾起筷细声细气道:“给你夹个饺子吃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