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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车,路上说吧。”吴子裳也不知自己耐心从何而来,越是因翁桂胡搅蛮缠而生气,她心中越是淡定,甚至还想笑,说不清是讥讽还是自嘲的笑。
翁桂像个没断奶的小男孩,幼稚爱计较,习惯别人都以他为中心,成天围着他转,稍有不顺心则埋怨怨怼,动辄把错全归结到他人头上。
吴子裳也是接触多了才发现他这些毛病,刚开始时候,不,甚至到现在,翁桂在别人面前也一直都是通情达理儒雅温柔的翩翩世家公子形象。
“这是你诚心邀请的,我看在你这份心意上才上车,下回你不能再这样总是忽略我了。”最初被拒绝的愤怒过去后,翁桂就坡下驴,提着袍子先一步登上马车。
待随后吴子裳也上车,马车发轫而动,翁桂恢復情绪,温声细语道:“方才实在是你令我生气,所以我才说出那些话,你其实还是很好的,我期待与你……”
“翁桂,”吴子裳打断翁桂后面可能出口的话——她拒绝被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她不是狗,不需要被这样训练,反而是翁桂有些太不尊重自己。
吴子裳正色道:“你好心请我去看新曲舞,我因忙碌而无法答应,这的确是我该致歉,对不起。但你也不该对我说出那样贬低的话来,我方才已向你道歉,现在你也该为你的话而向我道歉。”
“我道歉?”翁桂瞪大眼睛,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带滑稽。
这是二人接触以来翁桂最受不了的地方,吴子裳竟想让他一个大男人给她道歉!而且动不动就说他不尊重她,急起来:“不是,我就闹不明白,你怎成天恁容易被冒犯呢?别个女子不说别个女子,就是我那些亲姐姐妹妹们,她们也没要我道过歉嘞,你怎能要求我给你道歉?!再者说,我就几句无心之失的话而已,你别太上纲上线!”
吴子裳道:“可是你说错话了啊,你那些话伤到我尊严,你向我道歉,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谁告诉你这是天经地义?你见过天底下哪个男人动不动给女人低头认错?”翁桂咬牙切齿,似乎随时准备在听到人名后立马衝出去把对方爆揍一顿。
吴子裳道:“我哥,赵睦,他会给我道歉,做错事就道歉。”
“……”翁桂一时脑子空白,不知该接什么话。
赵,赵赵,赵睦他,他为何要跟女人道歉?他拉得下脸来给女人道歉?说出去怕不是会把脸丢到九垓八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