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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楼清平乐酒,四哥拿着尝尝,”赵睦把葫芦形状的镶宝随身小银酒壶塞进高四郎手,二人站得近,赵睦稍微偏头与他低语:“还真叫四哥猜对,只是这事有些不太好办,要是四哥也觉着为难,不打紧,权当弟弟惦记您,跑一趟来给您送壶酒吃。”
一壶酒不值钱,值钱的是装酒的小酒壶。
“说什么傻话,也不看看这工部姓什么,不能够在这里还叫咱睦弟弟有事难办,且隻管道来与四哥知。”高四郎低低应声,借着二人站立位置所成视线盲区,暗暗掂量手中镶宝银酒壶,份量足够,摸着上头的镶宝也够大,睦世子不愧是睦世子,出手就是大方。
赵睦左顾右盼,见来往出入没人注意这边,道:“是找不见份公文。我与水部收卷室发生分歧,他那收卷册上写我名,可我从头到尾没见到那份公文,收卷室仗着在上头有关系,愣把那公文给我栽头上,我不认,就想来看看总收卷室这边的记录,四哥放心,绝对不闹明面上。”
弄丢公文事可大可小,端看上头人是想让它大还是想让它小。
高四郎一听,咧嘴笑开,小银酒壶藏到广袖下,用肩撞撞赵睦的,促狭道:“我还当是什么捅了天的大事呢,这个绝对小菜一碟,跟我来。”
在高四郎帮助下,赵睦成功进入工部总收卷室,一番翻阅查看,祁东这份公文果然不再登记之列。
待应付好高四郎,赵睦不敢耽搁,再跑来中书署找她爹赵新焕,中间又饶去趟一家不出名的食铺老店。
彼时已到吃晌午饭时候,赵睦跑得汗透衣衫。那厢里,正吃晌午饭的赵新焕听罢衙差禀报,不紧不慢让人把“儿子”领过来。
赵睦提着家用食盒进中书堂耳房,当差的官员都围在这里吃饭,一人身旁一方冰兽,加上屋外整排大树荫凉遮挡,屋里颇凉爽。
“呐,状元郎来了,”有官员打趣赵睦,促狭问:“顶那个大日头跑来给你老子耶添菜,是个孝顺孩儿哩!”
能在中书堂里坐班者身份地位都不俗,跟赵睦和赵新焕讲几句顽笑话不是不可以,大家听了也都哈哈笑,成年男性长辈似乎都爱逗耍别家男娃娃。
赵新焕坐在中书使柴斌中旁边,放下筷向赵睦点手,示意她过来,威严道:“怎大晌午跑来,瞧热得个狗样子,过来凉快会。”
“是,”赵睦走过来,挨个向在坐高官大相公们欠身拾礼,手里食盒递向父亲,汗珠子顺颊流:“母亲怕天热父亲胃口不好,做了凉面,让儿给您送过来。”
食盒打开,里头一份鸡丝凉面,香味扑鼻,面条半点没坨,食盒里还有瓶用碎冰裹着的凉水荔枝饮。
官员押班不能饮酒,来点凉饮也是舒爽,赵新焕与大家一人一杯分了冷饮,借口有东西要儿子捎回家,把人带出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