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若非
“是。”他答。
刘运昌0了0下巴，“那你岂不是又要回到那边去？”
“好像是。”
他看着陈寰，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还是于清？？”
陈寰抬头看他一眼，四目相对，他反问，“除了她还有谁。”
刘运昌看他半响，杯中酒一饮而尽，辣的他叹息一声。
“你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这有些丢人了陈寰。”
陈寰点了点头，“温柔乡英雄冢。”
刘运昌皱眉，“你怎么想的。”
他垂眸手指在桌边摩擦，“她太年轻了，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这么多后还愿意对她掏心掏肺是多难得，很多时候我难过的原因是我不舍得那样对她，她却舍得那样对我。”
刘运昌点燃一支烟，看着他。
他说，“我不怕跟她在一起，我ai她也可以坦然面对，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恐怕再难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他不为于清，为他自己。
他仍愿真心待她，却也不再执着于她。
十一月的中旬，距离陈寰去东市已经半个月了。
晚上的视频通话于清告诉他明天自己休息。
闻言陈寰抬头看她一眼，“有什么想做的吗?”
“没有。”于清想了想，“叶兰最近也很忙啊。”
忙着她的设计图，忙着追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宋瑞的男人最近跟他的前妻又纠缠在一起了，叶兰忙的焦头烂额。
她还将这事情告诉了陈寰，本想让陈寰帮她出个方法。
可陈寰只道，“她是在消耗时间，消磨她自己。”
陈寰或许是对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也或许陈寰在她心里总是对的。
“周末我回去找你。”
他这样说，她还有些高兴。
于清一下翻起身来，“我去找你吧。”
陈寰愣了一下，她侧了侧脸笑道，“怎么了？想你了呗。”
可他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笑笑说好。
于清看他半响，抿了抿唇，“你现在都不会说这些话了。”
以前好歹哄她也会说两句。
陈寰停了手上的动作，他说，“可我看你的眼神也实在谈不上平淡。”
他就是这样。
心头y霾烟消云散。
当晚陈寰给她买了票，也知道她起不了大早，就买的晚些。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一眼于清就看到了他站在外头，他个高那份气质分外显眼。
她朝他走过去，可她过分热烈的眼神掩饰不了她的欣喜，直到沉浸在他怀里，躁动的心方才安静。
“辛苦了童童。”
她没说什么却将他的手攥紧。
“饿吗？先去吃饭吧。”
是有点，她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我想吃海鲜。”
“好。”
他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一手与她紧握……
吃了饭于清就说累想躺着，陈寰带她回了酒店，看着她趴在床上有些失笑。
他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于清侧头看着他帮她把箱子里的那些化妆品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上年纪了不ai动了……”
“陈寰。”她喊他。
陈寰应一声，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他微微低头，于清伸手g着他脖颈要他跟她躺在一起。
亲吻这件事十分自然。
就像她微微仰头，他也会低头相迎，她喜欢陈寰轻轻咬吮她的唇，她喜欢伸到他嘴里t1an邸他的小尖牙，因为他十分敏感，只要这样她就能感到他的呼x1变动。
在呼x1纠缠中，他们结束相触。
于清会蹭蹭他的鼻尖，靠在他身上，他伸手揽着她，“今天不出门了？”
“嗯。”她声音闷闷的，因为埋在他脖颈间。
细微温热的气息让他有些心痒。
“晚上出去吧，这边有一家火锅很好吃。”
“好。”
他说，“吃完饭散个步。”
“好啊。”
于是下午他们没出门，她就跟陈寰窝在床上看电影。
他们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于清会吐槽几句，他也会开口接上她的话茬。
就是这样，她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手指被他握着轻捏。
即使这样，她也不曾觉得无聊。
错的人来来去去，对的人总会停留。
陈寰是她的，迟早都是，永远都是。
晚上陈寰带她去吃那家火锅。
其实他不太能吃辣，基本都是她吃的b较香。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牵着手压马路，路过t育彩票她还进去买了一张。
结果什么都没中。
“你也买一张。”
于是陈寰也买了一张，刮开上头写着“现金十元”。
“还是你运气好。”她说。
路过街边小商店，他买了雪糕，用刚刚中的那十块钱。
他们不会走很久，走一段就够了，因为怕她会累。
晚上回去之后他们会一起泡澡，之前就偶尔如此。
于清靠在他x前，她问陈寰，为什么都不惊讶她有这个纹身。
可陈寰说他知道。
“你跟踪我？好啊陈寰……”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可她脑袋里有时候也会有些奇怪的东西。
陈寰低头看着她，“刚好看到。”
于清看他两眼，转回头去，她呢喃，“我还在想你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哪次他们shang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定会有什么反应吧。
可他没有，她还有些失落。
他当然有反应，可陈寰没给她回答。
洗完澡出去于清会给他吹头发，给他涂脸，就涂她带的的护肤品。
她告诉陈寰男人也要保养自己！
躺在床上，陈寰搂着她，他们没有很想za，就这样就好。
一个简单的亲吻，在她的额头上，在他的脸上。
于清笑道，“我们是一样的味道。”
“没错。”他说。
第二天他们一起出去逛街。
他们买了情侣装，于清说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们就要穿上。
陈寰说好。
其实以前他们有过无数件。
她拍了合照，发在了朋友圈，宣示着她现在开始又有了ai人。
陈寰看到她将合照设置成了手机锁屏，还有一张照片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拍的，是他睡着的样子被她设成了手机屏幕。
他之前也这样做，b这些更珍贵的，是他们的结婚照。
两天的时间异常短暂，送她去车站。
于清告诉他，“我不想走。”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十二月。”
她心里盘算着他说的十二月恐怕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毕竟十二月底也是十二月。
可他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个明天见。”
于清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可这就是陈寰。
她有些心酸，忍不住拥抱他，问他，“那你会不会想我。”
他想了想，“可能会。”
他说的这么诚恳，可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安心。
她心里非常清楚陈寰对她难像从前，就像他们说的，即使破镜重圆裂痕也依然无法消除。
可她还是要陈寰，她ai他，并且确定陈寰绝不会背叛她。
只有她知道，她的陈寰不是蠢，他是善良。
ps:晚上正常点还有。
十二月初，天气渐冷。
于清收拾好东西，从公司离开。
车上放的还是陈寰之前的那些歌，她跟着哼唱。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道路堵得她有些挪不动。
今天下午陈寰给她发消息说自己下午就回来了，于清本想去接他，但是他让她忙自己的工作，他要先回公司。
她给他发消息问他现在还在公司吗，她可以去找他。
但是消息过去了很久也没有回信，于清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她还是先去了他公司门口，在那等了快半个消息，等到的不是陈寰的消息，居然是张景程的电话。
“喂？”
“于副总，陈寰人在我这。”
于清愣了一下，下意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回答他。
她想问为什么，可又觉得话似乎不太对，于是她问，“你们在哪?”
另一头张景程也是yu言又止，不知道是怎么轻叹了好几口气，于清不知道这人在ga0什么准备先发动车子，就听他那头小声道，“陈寰被车撞了，我陪他在医院……”
于清一下呆住。
那头紧接着道，“但没什么大事，就是胳膊和腿蹭了点……我陪他拍了个片子你就放心吧，他手机完犊子了……”
“为什么不是他告诉我？”
“……他晚些应该会联系你。”
后头他七七八八又说了些什么，于清脸se沉静。
“他不想说就算了吧，那就不用说了。”
另一头张景程愣了一下，他啧一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多嘴撩言。
他想说什么，后头有人喊他他又忙不迭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挂断音，于清还呆在原地，好一会她把手机甩在副驾驶座上。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她知道陈寰怎么想，铁定是事后大事化小，随口几句糊弄过去。
她只能骂陈寰si脑筋。
男人总归是男人，完全不知道nv人怎么想的，难道不告诉她她就不会担心？
纯属放p。
越想越气，陈寰不想说她也不会问，只是一时间她做好的计划都打乱不知道该去哪。
刚巧这时叶兰来了电话。
她已经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于清跟她都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
叶兰问她有空吗喊她一起去吃饭。
于清到了那，一顿饭吃的叶兰见她面se沉沉，跟她说句话她也恍恍惚惚。
“你这给我使脸se呢于清？”
于清抬头看她一眼，想了想还是把陈寰那事告诉了叶兰。
叶兰一听顿觉无语，“就这么点事，你们俩吃饱了充的吗。”
于清味同嚼蜡，听得叶兰劝她几句，心里越发不安。
“我去找他。”到底这顿饭她还是没吃完站起身就走。
她给张景程去了个电话，张景程说刚把陈寰送回家，陈寰买了手机一会儿应该会给她去电话。
“麻烦你了。”她应了一声。
另一头张景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了抿唇，“怪我多嘴。”
陈寰不想说，他以为是陈寰惧于清，毕竟两人身份差距……想告诉她让于清关心一下陈寰，按他思想于清应该冲过来嘘寒问暖才对……
于清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就去了陈寰那。
她有门卡有钥匙，一口气噔噔噔踩着高跟鞋上了四楼。
推开门的那瞬间，坐着沙发上的男人也抬头看她。
“……你怎么来了？”
于清一眼看到他脸上的伤。
她目光冷厉陈寰叹了口气，手里的手机才刚开机，他搁置在桌子上。
“过来童童。”他拍拍身旁的位置，一条腿还搭在桌上。
于清一瞬间酸涩，还是抬步走过去。
她坐在他身旁这才看清，不仅是腿和脸，他胳膊肘侧蹭了她拳头那么大块蹭伤。
“我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你，你也没想着给我去了电话？”
她原意不在此。
“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确实，等你人没了才算大事。”
陈寰叹气，问她吃饭了吗。
“托你的福吃的很安心。”
陈寰失笑。
于清看他的胳膊，又抬着他的脸瞅了瞅，还好磕的都是表皮层，应该不会留疤。
“不知道那人发什么疯横穿人行道。”他轻咳两声，“还好当时没有多少人，不然后头的就没这么幸运了。”
于清皱眉，“你要是再少迈一步我是不是就要守寡了。”
陈寰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些怔愣。
他不说话，于清却酸了眼，攥紧他的手腕，冷声道，“才刚和好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你ga0什么？”
可陈寰突然低头问她，“如果我真si了，你会嫁给别人吧？”
于清愣了一下，她看着他几秒。
“会。”她说，“我会，时间久了我就忘了你。”
她说的是不是气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房间里静默了很久。
久到她误以为自己又伤害了他，可是好半响她听到他叹息。
他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她一瞬间红了眼眶。
“你神经病……”
十二月临近末，圣诞节当天。
这城市的冬出奇的冷，尽管如此，夜晚的大广场每年依旧能聚集不少人。
于清坐在车里等陈寰下班。
最近她母亲依旧电话不断，就算她不接也会打个不停。
“你人在哪呢？今晚回家吃饭吧。”
“不了，今晚有约了。”
另一头她妈沉默几秒语气又变得不多好，“童童，你回来，该商量的事情咱们坐在一起商量，上次是我不对……”
“改天吧妈，改天我带陈寰回去。”
“于清！”
于清目光落在窗外，已经有人下班出来，她动身打开车门，“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您别给我打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于清！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
“我挂了。”说着她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放进口袋里，抬头就见张景程跟那人出来。
他脚步还有些蹒跚。
“陈寰。”她走过去。
张景程看来人一眼，0了0鼻子叹息，“得，你现在这待遇，下班还有美nv接送，b不了了……”
陈寰轻笑，抬头看她，她已走到跟前，伸手搀着他手臂。
“没事。”他拍拍她手。
“这路滑，你小心点吧，别什么都没事。”于清嗔怪他总是不放心上。
张景程只觉自己在这显眼了，赶紧道别离开，不妨碍两人。
家还是那个家。
陈寰没搬过来，只是偶尔会过来一次。
一进门於菟就奔出来，她这段时间活泼得不行，总是往人脚边粘。
“一边玩儿去。”于清怕她一个不小心窜到陈寰脚边，在她还没靠近之前先用腿把这颗球儿拦下来。
於菟冲她喵叫几声，又跑回去，转头看她几眼跑到沙发上。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兴奋成这样。”她自己呢喃。
陈寰把衣服挂好，笑了笑没说话。
最近都是于清在做饭，只是陈寰会站在一边指挥她，她又学了不少，虽然有时候b较失败，但是陈寰总会说她已经不错了。
吃完饭与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偶尔瞥一眼窗外，才发现下起了小雪。
“下雪了啊陈寰。”
这城市，其实极少下雪，冬天，也不过是冷罢了，上一次下那大雪还是前两年的事情了。
陈寰侧头看了眼窗外，还真是。
“出去看看吗？”
于清转头看他，抿了抿唇，“算了吧你……”
“去yan台。”
这个可以。
雪，很小，细细的，只是偶尔被风吹到玻璃上便看得更清晰。
“你喜欢春天还是冬天？”陈寰问她。
“春天吧。”她想了想。
“我也是。”
他不喜欢冬天，可是所有让他难忘的事情都发生在冬天。
于清侧头看着他，他轮廓还如从前一样，未曾更改，与她记忆最深的模样相呼应。
她伸手轻轻攥住他的手，他手很热，像炉似的能暖了她心窝。
“要是我们不曾离婚，我一定也不会知道我ai你……可我不敢想，如果我跟你不曾再相遇，你是不是就忘了我……”
陈寰低头看着她许久。
他说，“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会记住你，我会记住你一辈子，永远。”
在他这粗粝的前半生中，他所有的温柔都悉数奉献于她，他亦真诚实意的幸福过。
就算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相遇，他也不会忘记于清，也没有人能代替于清……
陈寰看着她笑问，“你有没有试想过，如果你我从未遇见过，会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于清伸手锤他一下，“你想这做什么？？”
“我说试想。”
于清瞪他一眼，却见他唇角含笑，笑得温润。
抿了抿唇，她细想道，“如果没有遇见你，就算再有一百个人ai我，我应该还是那个样子吧。”
“我现在应该会跟叶兰在酒吧里喝酒？我以前就是这样，反正打si也不会跟一个人在一起傻愣愣的看雪。”
“是吗。”他笑说，“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应该，也会离开这里，去很多地方旅游，最后找一个小城市，找一个人安顿下来……”
于清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即使这样她心里头也不舒服，“听起来你还不如不遇见我好呢。”
陈寰捏了捏她的手指，“你很重要。”
于清抿了抿唇，凑过去靠在他身上，她说，“我并不是需要ai情陈寰，我只是需要你，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做这样的假设的，但是如果说。”
“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下辈子还能再遇到你，即使我已经没有这辈子的记忆了，我也一定会ai上你，你信吗？。
她还会在重蹈覆辙背叛他吗，于清确定她不会。
因为她知道，她终其一生也不会再去ai上别人了，只因他说，“如果我真的si了，你千万不要记得我，你ai上的下一个人，就是我。”
他不知道，他自认一身晦暗，可在她眼里他仍是皎皎月光。
“你知道吗童童，我母亲曾告诉我，人在转世投胎之前，会选择下一世的生活，他一定是看过并满意自己的生活才会转世成为这个人……”
一个故事的结束就会有另一个故事展开，周而复始，冬过春就会来，这城市的灯火也不会停歇，继续迎来崭新的故事。
“明年春，我能再嫁你一次吗。”
得不到的白月光，心口上的朱砂痣，平凡微小的地上霜。
都b不上他。
她的陈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