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劳烦。”说这话的竟成了鱼泽芝。
邬引玉才明白,为什么鱼泽芝那么热衷于听别人的诉求,原来这声“劳烦”还怪动听的。她心情好了些许,大方道:“行,这一来一往的,我可就真不差您人情了。”
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邬引玉不至于疲劳驾驶,被那钟声和预言一搅和,她心乱如丝,也正想出去兜兜风。
上了车,邬引玉侧目看鱼泽芝没系上安全带,便说:“鱼老板,安全带。”
鱼泽芝不急不忙地系上,忽然问:“为什么不去两际海问问判官呢。”
邬引玉一脚油门差点踩偏,听得嗤地笑出声,扭过头促狭道:“鱼老板当两际海是家呢,想回就能回?”
鱼泽芝没说话。
邬引玉开车拐出车库,心情颇好地解释:“看来鱼老板真的没下过地,不了解其中玄妙。我们这当活无常的,也得有鬼牒,领了判官的指示,才能下得了两际海,贸然闯入,那是要记大过的。”
“记大过?”鱼泽芝问:“那会如何。”
这倒是问到邬引玉了,自从记事起,她从老一辈的口中听到过许多关于“活无常”的规矩,但不守规矩会遭到怎样的惩罚,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阴阳事,没人敢不服从,出了差池,便是事关自己性命的。
邬引玉答不出,便信口胡诌:“怕是会寿命大减,还会被当成孤魂野鬼困在枉死城。”
枉死城是不同于两际海的另外一个地面,专囚枉死之鬼,听闻那地方阴森得很,之所以是听闻,那是因为没有活人见识过,仅靠口口相传。
“那确实可怕。”鱼泽芝不咸不淡道,语气里听不出惧意。
不过,下两际海问判官,倒也是找吕一奇和封庆双等人的好法子,毕竟冥簿上写了他们的寿命,若不是寿命已至,吕冬青便还有一线生机。
邬引玉思索了许久,说:“下一次承鬼牒,得至月中,到那时大可试上一试。”
她稍作停顿,饶有兴味朝鱼泽芝看去,车速开得慢,这么飞快投去一眼也不至于酿成大错,“到时候,鱼老板也会下地么,您知道怎么接鬼牒,怎么下两际海么?”
这话其实有点开玩笑的意味,鱼泽芝懂的不少,既然有胆量回叡城接任家主,便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鱼泽芝却神色不变地说:“劳烦邬小姐指教。”
“你真是……”邬引玉一愣,有点难以置信:“真不会么。”
“我此前鲜少接触这些。”鱼泽芝那语气正经到不像在玩闹。
邬引玉一走神,不小心走岔了路口,等开出了百米外,她才无辜扭头,慢声说:“鱼老板,这可不能怪我,都怪您撕纸人的手法太娴熟,不像是接触少了的,我刚一琢磨这事,车就开过了。”
“会折纸的未必会刺绣。”鱼泽芝望向窗外,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