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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落·三(深渊空)

 

听到外面大门门锁发出转动的声音,荧敏锐地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按照空以往的习惯,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来她房间看她睡得好不好踢没踢被子,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偷袭他反客为主。

但她左等右等直到过了好一会,房门都没有动静。

荧失去耐心,起身下床朝客厅走去。

客厅没有开灯,沙发上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躺着的轮廓。

比上次还要更加浓重的血腥味。

她也顾不得搞什么偷袭了,当即就打开了灯。

沙发上因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人被骤然亮起的灯光照得动了一下,将脸埋得更深了。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怎么全身都是血?”荧疾步走到沙发前蹲下,动手去解他的衣服,“药箱在哪里,我帮你包扎。”

空一把捏住她的腕骨,他的掌心烫得吓人:“就算这么做…也不会放你走的。”

他久未进食的胃部持续紧缩抽搐,只有胃液在不断沸腾翻涌。

荧被他的体温吓了一跳,想来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热,她顺势将他的手臂挂到自己肩上:“…我又不是为了讨好你才做这些事的,还能站起来吗?”

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不顾身上的血污在沙发上倒头就睡,他可是最爱干净的。

空被她连拖带拽推进浴缸里时,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他就这样有些茫然,毫无防备地仰着头看她,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与平时沉稳的他判若两人。

仿佛她才是那个绑架犯。

“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荧举着淋浴头对着他,冷声道。

“…我自己脱。”

空似乎已经烧得有些头脑不清醒,就连脱衣服的动作都慢吞吞的。

像是接受到了主人指令的小狗般,笨拙地开始执行着。

随着他衣服一件件的褪下,荧的神情也愈发凝重了起来。

他这伤痕累累的身体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就连金色的发丝也被暗红的血浸透,在干涸后紧紧粘在了脖颈上。

“…这是戴因打的?”她心疼得忍不住问了句,戴因下手怎么这么重。

“教团也有其他需要面对的敌人,”空摇摇头,答非所问地说道,“我没有弄伤戴因,你可以放心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虽然得知戴因无碍她也就放心了,但他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真是让她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王子殿下」吗?怎么还需要殿下亲自动手,疼死你好了,伤到骨头没有?”

空不答话,只是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么?”荧没好气地瞪了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趴到浴缸边沿,更近地看着她,琥珀色的双眸中似有水光盈动,目光清澈而温柔,“不要生气了,我没事的…好高兴,你终于肯理我了。”

这样子倒像是一只乖巧温顺的金毛大狗。

“什么叫没事,都破相了,丑死了,以后不要说和我是双胞胎,”她消气了许多,捏着他的下巴,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看着他脸上的伤,“还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先照顾好自己再说我吧。”

这样仔细看空,发现他又清减了不少,原本带点婴儿肥稚气的脸,现在显得成熟了些。

空苍白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但那双眼睛却又湿又亮,仿若有金黄的蜂蜜在其中流转,就连嘴唇都散发出了诱人的水泽,像是在渴求着她的触碰,荧心跳顿时紊乱了几拍。

脆弱,诱人。

荧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将这样的形容词用在哥哥的身上。

如果说曾经的哥哥是温暖和煦的太阳,如今的哥哥,就像一轮皎皎的明月,高高悬于天际,冷冷清清的,孤独而神秘。

她不再能轻易洞悉他的心事,现在看他,总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捉摸不透的迷雾。

这让她感到不安。

经过了漫长的别离与重逢,她更加意识到——她无法接受她的身边没有空,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象过有一天空会离开她。

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觉得碍事了,才把她关在这个地方吗?

荧愕然地发现,比起空做出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她心中更在意的是,他在她和「深渊教团」中,毅然地选择了后者,尽管他们兄妹要因此站在不同的立场。

凭什么…?她难道不是他的唯一选项吗?

从诞生伊始便一直相互注视着的彼此,竟也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想听他解释,哪怕只是狡辩。

奈何他连编个谎话哄她的想法都不曾有,只是一再强硬地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将她监禁。

似乎是她一边沉思一边恨恨他恨得牙痒痒,连捏他下巴的手劲都大了几分。

“呜…疼……”

空蹙紧了眉头,露出委委屈屈的神色来。

“你还知道疼?”她不仅没放开他,还将他的脸捏着又拉近了些,几乎要贴上自己的鼻尖,“也是,为了你心爱的「坎瑞亚」,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的,”空握住她捏他下巴的那只手,他动作很轻,像捧着一根羽毛,“深渊…我已经置身其中了,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况且,仅凭我自身的力量…我们根本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不要有负罪感,我做的这些事,完全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你的这双手,从来都是干净的。”

荧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些。

于是,她用手中的淋浴头,滋了空一脸水。

“咳咳…咳咳……”

空被突如其来的水柱喷得呛了好几口水,水滴不断地从他发梢和下巴滑落,看着好不可怜,就连头顶上的呆毛也耷拉了下来。

“转过去,脏死了,给你洗头。”

再继续看着他这张脸,荧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来,她可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

毕竟上次看到哥哥赤裸的身体,还是在两个人都是小孩子的时候。

空自觉自己又惹她生气了,老老实实地背过身去,任凭她解开自己的发辫,用手指轻轻地梳开。

柔顺的金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像一片银杏叶子,随着水波摇摇曳曳的。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她将那把头发捞起,瞥见了他突起的肩胛骨,心疼道,“小心以后真的长不高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冷战这几天,她只顾着想自己受了多大委屈,都还没问过他一句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看他这样子,显然是不好。

“在我身边待着,就这么不开心吗?也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空坐在浴缸里,抱住了自己的双腿,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对不起,把你强行困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少年弯曲着的清瘦背脊显得有些寂寞,荧按捺住了想从身后抱住他的冲动。

“…才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开心。”

她嘟囔了一句。

逃离哥哥身边,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她真正的目的是,带着哥哥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你…在外面吃过了吗?”

为哥哥擦干头发,又处理好伤口喂了退烧药,荧才想起来,他回到家来似乎什么都没吃。

空倚靠在床头,洗过澡后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恢复了不少,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呈现出微微的薄红,他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说话时声音里带了些鼻音:“…还没。”

“那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做…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现在又没打算逃跑。”

现在的哥哥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盯着她看,生怕下一秒就被她抛弃。

也不想想他把自己搞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她还怎么跑。

“布丁,”他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轻声道,“想吃…布丁。”

端着烤好的布丁再次回到房间时,空还维持着刚才她出去时的姿势,傻乎乎地望着门口发呆,让她联想到了等主人回家的小狗。

荧走到他床边坐下,避开了空伸出来接布丁碟子的手,她先是用勺子轻轻敲碎表面薄薄的焦糖脆壳,而后才舀起一勺嫩黄的布丁喂到他嘴边:“哥哥乖…把嘴张开,我喂你。”

她才不会允许哥哥剥夺她将他当作小动物来投喂的乐趣。

空现在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只要是她做的,他都愿意吃。

他听话地张开嘴,含住了她递过来的勺子,像品尝最矜贵的鱼子酱般用舌尖细细抿化,不舍得立即吞下。浓郁的蛋香,奶香,混合着焦糖的香甜汇集于口,味觉似乎也因此又恢复了一些。

空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两颊略微鼓起,含糊不清道:“…好吃。”

他烧得有点迷糊昏沉,但仍努力挤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喜欢吗?”

她又喂了他一口,自从离开了母星,她就很少看到空这样柔软不设防的样子了,未知的星海中潜伏着重重危机,这一路上空总是挡在她身前,以自己为盾,为她扛下所有伤害。

她也想成为他的盾,想将他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嗯,喜欢。”空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头顶上的呆毛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呵呵…哥哥好像小宝宝哦,我们空宝真乖。”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也只有她的傻哥哥会因为一个布丁就开心成这样了。

“哪有说哥哥是小宝宝的……”

大概是害羞了,空转移着视线,有些扭捏地说道。

…好可爱。

荧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嗓子渴得像是要冒火。

不仅仅是对他身上力量的渴望,还有对他本身的欲望。

想欺负哥哥,想把哥哥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她想要他,很想很想。

这种危险的想法占据了她整个大脑。

她突然不知哪来的底气,觉得现在无论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都能被原谅。

…反正是他先欺骗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的,被她报复回来也是活该吧。

是明知道她的心意,还一直有意无意地引诱她的哥哥的错。

这都是他欠她的,该她的。

荧又舀了一勺,再喂到他嘴边时,手抖了一下。

那一小块布丁从勺子上滑了下去,啪叽一下掉到了空裸露在衣领外的锁骨上。

“啊,掉下来了。”她喃喃道。

空刚想说没事擦一下就好,她却俯身趴在了他的身上,温热的舌头沿着他锁骨的轮廓轻轻舔舐着。

…好甜。

“唔…!”

他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躲开,她将手上的碟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双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她与空的体格相差并不大,轻而易举就推倒了他。

哥哥的外表看起来虽然纤细柔软,压上去的时候却感觉很结实,果然是男孩子的身体啊。

“别乱动,流下来会弄脏衣服的,”不安分的舌尖在锁骨上游离,一路下移,遇到纽扣阻拦时,她不耐烦地用牙齿扯开了他睡衣的前襟,露出一大片乳白色肌肤的胸口来,“哥哥的体温好高,布丁都被融化了。”

空全身僵硬,直到她在他胸前埋头寻觅到了那只柔粉色的小小突起,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它。

“…唔呃…不要吸那里…!”

触电般的快感让他的呼吸开始浑浊,连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想推开她,但她手劲很大,不使用别的能力的情况下他完全推不动她,空只能不断扭着身体试图逃避她那纠缠不休的舌头。

“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在清理哥哥身上的布丁,你以前不也经常念叨说不要浪费食物吗?”

空的身体意外地敏感,她的嘴唇每动一下,他就会也跟着颤抖一下,跟株含羞草似得。

察觉到口中小巧的乳尖经过舔咬后逐渐变硬挺立,荧逆反心骤起,用舌尖顶弄着的同时,还恶劣地重重吸吮了几下,故意发出啾啾的水声,无赖道:“我今天这么听话,也没有逃跑,哥哥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空难耐地轻喘着,强迫自己保持理智,艰难道,“听话,先从我身上下来,好不好?”

“不好,”他越窘迫,她越是起劲,她将下巴搁在他的心口,指尖在红润的乳尖上有意无意地画圈,期待地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也想吃布丁。”

“那我、我喂你……”空挣扎着起身,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布丁。

荧眼疾手快地捉住他的手,手指交缠着紧扣上去,她握得很紧,直到那只手不再反抗,顺从地伏在她的掌心之下。

“好啊,但我不想用勺子,”她抬头仰望他,慢慢凑近他的脸庞,“要哥哥这样喂我…”

空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身周,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濡湿,不住地颤动着,双颊红得烫手,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要被亲了。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他的唇瓣时,她停下了动作。

“哥哥不会觉得我刚才是想要亲你吧?只是捉弄一下就慌成这样。”

荧在他耳边恶作剧般地笑了出来。

“我…我没有这么想……”

空像是凭空被人扇了一耳光,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苍白了下来,混沌的大脑也随之清醒了些许,勉强道。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她再也没耐心试探,直接扳过他的脸,在又喂了一勺布丁后,吻上了那双渴求多年的唇。

甘甜,柔软,湿热,混合着布丁浓郁的香气。

布丁还是被她抢到了自己嘴里,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唔…唔嗯…不行…接吻不可以……”

他虽已被吻得眼眸动情湿润,失去了大半思考能力,但仍紧抿着双唇,像只顽固的蚌壳,任凭她用舌头怎么撬也不肯张嘴,做着最后的抵抗。

“哥哥…不是说喜欢我吗?大骗子,结果亲亲都不许。”

荧不满地用膝盖挤进他腿间蹭了蹭,隔着薄薄的睡裤,她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勃起。

“…这不一样,呃…!”

空被她膝盖顶得忍不住呻吟出声,她趁着他张嘴喘息的间隙,舌尖迅速地侵入他口腔,毫无章法地胡乱搅弄起来。

他齿间还残留着方才布丁的味道,混合了牙膏的薄荷味,意外地不难吃。

“哥哥…好甜……”她贪恋地噬咬他灼热的唇瓣,纠缠着他四处闪躲的舌头,“嘴里…都是布丁的味道。”

“唔…嗯…哈啊…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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