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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颜医生

 

本书发表於原创,作者是乌青~,到原处留言乌青才看得到各位的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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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边,粗陋的小超市占据小角,俗气的招牌在一片荒野中特别显眼,当地居民都知道这里是卖人r0u的,却也会偶尔来买个吃喝,甚至放心小孩来跑腿。

不过要是看到非本地人出现,他们就会很有自觉的闪远,也不忘警告小孩外地人很恐怖。

这天早晨气候和煦,温暖温度让人昏昏yu睡,店主缩在柜台下,嘻嘻簌簌的不知在和谁讲电话。笨重老式自动门轰隆隆打开,传遍超市角落,店主探头看了下,主妇放下正在挑选的酱油,结帐完飞也似的走了。

进门的人肤se白皙,一看便知不是村子的海上男儿,身高中等、骨架窄小,衣着很特异的浅褐se西装搭上褐set恤,有几分复古,或者该说过时。

「唉呀,颜医生,这边走。」

穿出柜台的店主塔克招呼他进到後方仓库,咬着烟卷开始解冰柜上的大锁。

「你也该注意点卫生吧。」

仓库堆积包装破损的商品,有些食物更是被老鼠咬破,冰库传出恶心怪味,环境脏乱不堪,颜揪起眉心摀住嘴,不想x1进什麽细菌,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踏入这里,塔克货源多归多,品质却不怎麽好。

「今天有什麽。」

在人前说出底细相当不智,尤其像塔克这样的老油条,摆出一副逛逛的态度,颜心里其实焦急不已,病人状况不能再拖,难得的肥r0u就要飞了。

塔克没有马上接话,眯细眼打量着,捏住卷菸的手指互相摩擦,好像在读心,小夥子休想骗他,要不是被b急了,又怎麽可能来这里。

「这次有心脏、心脏喔。」

「没听错吧,多久以前的?」

虽然不是他要找的,但听到颜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要知道这不是随便都有的物件,抢手得很,随时有人需要,当然前提是要可以用。

「还怦怦跳着呢。」

「新设备?」

先前颜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新技术,不过他不信塔克有这个能耐弄到,八成是想拿过期品骗人,先前他不懂世事吃过亏,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b那个更好。」

冰箱後头有个密室,塔克货物都是那里拿的,从不让人靠近,颜乖乖在外面等,看这j商有什麽把戏好耍。

「在这里,宝贝。」

翻箱倒柜一阵子塔克才拖出一个大纸箱,很暴力的扯开包装纸,倒出里面的东西。

「喂!会坏……」

「坏不了,这家伙很耐c。欸,你还活着吧。」

塔克打开球型灯泡,踹了那个东西一脚,颜才注意到那是个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手术服的少年,少年一动也不动,手脚上透明胶带平整,似乎没有什麽挣扎过,浅se头发沾了泥土,双眼被布条绑着,x口缓慢起伏。

「我不碰活着的。」

突然就见到一个活人了,当下有些惊讶,颜心里扬起浓重厌恶感,刻意别开不看,从事这行那麽久,人t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商品,但他一向讨厌他们故意欺侮遭贩卖的人口。

「g这麽久还不能下手,」塔克嘲笑他,「你要的话我处理好给你,不另外算钱。」

「不用,我不要了。」

「我算便宜给你。」

颜还是摇头。

「有其他人要买的话留眼角膜给我。」

没有拿到心脏很可惜,但他不想要违背自己的原则,拍拍k子,他预备要走。

「等、等下。」

「g嘛?」

「老实跟你说啦,他是别人强迫卖给我的,一直脱手不掉。」

塔克的手脏si了,颜厌恶的甩开。

「所以呢?不要抱我大腿。」

「我会再降价的,就答应嘛,你不是很急吗?这个家伙可以的啊。」

「你有资料吗。」

或许是脏让他失去冷静,颜无力的问,原本坚持的话说不出口了。

「有有有,我去找,你要不先检查一下。」

割断少年手上胶带,塔克又钻进仓库。

拉开手术服下摆,少年光溜溜的身上都是血块,颜带上手套,面不改se的由上到下触诊,进入工作状态的他很专注,就算弄脏衣服不在乎,观察一下肢t大概的完整度,他把耳朵贴近x口,确认呼x1和心跳是不是同步。

「是给他打了什麽药。」

太慢了、心跳呼x1脉搏都太慢了,这样脑袋会缺氧,不、不对,他脑si也不g我的事,争气点。呼出一大口气,把不小心把器官来源当成患者的想法赶走,多余不必要的关心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既不是个好医生,也不是个合格罪犯,颜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屑,有点心不在焉的。

「没想到你有这种兴趣。」

一路检查到t0ngbu还来不及细看,塔克拿着一叠纸冒出来,笑得一脸y邪。

「我可不希望我的患者染上其他病。」

「安啦安啦,再想发泄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翻了个白眼,颜把他的衣服归位,拉开眼罩,立刻遭到塔克阻挡。

「喂喂!住手,要是他看到你的样子怎麽办?」

「总得确定角膜可以用吧?而且你们剂量下那麽重,一时醒不过来的。」

少年左眼不知受到什麽感染,红肿得有桌球大,掉得差不多的睫毛边缘有烧焦痕迹,颜咋舌那些贩子的恶趣味,拉开另一边眼皮,h绿se的眼珠颤动,拿出笔灯照照,瞳孔反应很慢。

要多开一点代谢的药……,不对不对。对於自己又被生命稳定度移开注意力,颜感觉很累,甩头後站了起来。

「怎样?」

抱持希望的塔克期待着,紧张的搓搓手,每顾这个家伙一天他就在赔钱,还有从卖家来的压力,再多一天他都受不了。

「我直接带他走。」

我,是一名军校学生,最大的愿望是能舒服过一辈子,所以我选择了军人当作志向。

入学的头一个星期非常辛苦,起床、穿衣服的时间只有一分钟,接着就是整天的受训,除了吃饭和少量的休息时间外,完全没有喘息机会。

带我们的教官是个全身肌r0u的大叔,老是脏字不离嘴,连资历b我们大些的学长助教都很怕他。

「新生菜鸟们!国家栽培你们!」

大约每一星期就有三四次集会,教官会对我们集t训话,当年纳粹的做法差不多,几次後闹事的人真的愈来愈少,我想那是一种洗脑仪式。

这天天气很好,入部队前我最喜欢晴天,那样子就能整天玩,但现在我真恨这个吃人r0u的yan光,就算努力缩短脖子了,後背还是一片刺痛。

教官在台上大喊,没有用麦克风还能让後半部的我听到真的很厉害,突然吹起一阵风,大家虽然都还是站得直直的,但我明显听到松一大口气的声音。

「军人就该对人民奉献,明天开始你们将被派到受土石流影响的村落协助重建。」

这几天有台风经过,不过还没到我们这里,原来是气流把云全卷走了才这麽热,我在心中骂着那个不长眼的怪台,让我们被太yan晒个半si还不够,还要我们去收拾它弄的土石流?

「真是za0f了。」

我喃喃的低语,站在我左边的人保持脖子不动的样子,斜眼看了我一下,嘴形说了什麽?

「今晚吃饱睡饱!明天给我jg神满满的出发!」

「是!」

教官中气十足的说,四周响起整齐划一的答覆和皮鞋撞击声。

我们别无选择的加入救灾行动,我们被切成好几个小队,我被分到最大的一个队里,队上大约有50人,很不巧的,那位教官成了我们的队长。

照理来说,他那种阶级的人不该和我们一起去吃泥巴,但据说队长很喜欢亲自去做这些,他老大喜欢做,只是苦了我们这些pa0灰。

我们到的村落有个怪名字叮久斜村,感觉就是个运缠身的地方,村子的配置非常怪,一条大斜坡贯穿整个村子,两边盖满了房子,村民相信神明喜欢走直路,要是让祂走了远路会惹神生气,为了方便神明下山,要新盖房子就得紧邻着盖,也因此村中布满了小巷,每次被迫和小孩玩躲猫猫时总会迷路。

好在虽然村子的名字很怪,但村子本身却是充满人情味的,让身在异乡的我们安心不少。

某天我被叫去区公所拿零件,区公所是少见的高楼,并不难找,但要回去就难多了,我足足花了三倍的时间在乱绕,却怎麽也到不了营地,边想着太晚回去一定会被骂,我也只能试试每个巷子,照着直觉转弯。

「啊,你迷路了喔?要去哪?」

零件很重,常我靠墙想休息一下时,一边yan台有个婆婆探头,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看过她,她还是很直接的我搭话。

「回……回学校。」

在人口数不太多的村子中学校却大得离谱,我们的营地现在就是在它其中之一的c场,广大的土地搭满帐蓬,一片看过去像是在大露营,不过我不知道该怎麽明确说出在哪。

「那边啦,直走。」

婆婆指着那边的山头,的确有一片军绿se,我照着她说的走,没有半小时就到了。

村里的治安良好,就算晚上睡觉村民也不太锁门,白天家家大门大开,偶尔还会看到让人不好意思的画面。

「阿弟仔,过来过来。」

村子有大半被土石埋掉,却奇蹟似的无人伤亡,在挖土机到之前,我们做的顶多是些生活上的支援、当村民的免费劳工罢了。

「什麽,马桶堵住了吗?」

所以在我被一个老伯叫住时,我一点也不惊讶,他没有穿k子,长长的衣下摆正好能挡住重点部位,脸se发白而惊吓,我一走近就闻到gu粪味,排泄物那麽臭的他一定很ai吃r0u。

「不、不是,我家的窗户外……厕所窗外。」

老伯说得零零落落,不肯和我说看到了什麽,也不愿再踏入家门一步,我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厕所在哪,往窗外一看我吓了一跳。

那是一具屍t!侧身躺着、si不暝目的男人,身上穿着军服,应该是我们队上的人,不过我并不认得他。

队上直接接手调查,证实了他的身份,是负责伙食的菜鸟兵,在的。颜和他简单说过一些,可是没有说得很清楚。

「别担心,我会陪你。」

伸手覆盖住文森紧抓衣角的手,颜的目光还在院长身上,语气坚决而温柔。以前的颜从未这样子做过,感觉出乎文森意料的好,羞怯一下染红脸颊,眼睛热热的,纵使有点生气也忘记要反抗。

「检查……都要做什麽?」

「衣不蔽t的把医院走一圈就是了。」

「烂笑话。」

文森真的有点生气了,连着刚才的份,用力的捏了颜的手背。

「文森,你怎麽这样啊?」

虽然很痛,颜还是很开心,用一种三八的夸张语气逗着他。

无意的玩笑却让文森像被打了一拳,x口有些刺痛,在记忆深处的伤口又浮起,文森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神se也慌张起来。

「怎麽了?」

「没……就是,我……。」

文森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麽了。看着颜至少1分钟,文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鼻头越来越酸。

「我希望能帮你能做心脏超音波,也许再加一个核磁共振,可以吗?」

不会安慰,就只会说自己要做什麽,这就是颜,一点浪漫也说不上,文森心里有点不平,感觉上却舒服多了,他点头。

「不用急着说,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嗯?」

做检验非常无聊,整天文森都在重覆着躺好、别动的过程,快要闷坏了,颜被半路拦截去帮忙,到现在足足2小时都不见人影。

在一起生活太久,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感受医生是个无私的行业,救其他人也是当然的,甚至没什麽分公私,也许颜和当年照顾他时一样,另外养了个人在哪里。

「请把袖子卷起来。」

感觉上才开始等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放空10分钟,一个护理师打断文森的胡思乱想,举起一支粗针筒。

「要ch0u血?」

他的态度倒是亲切的,冰冷的医疗器材唤醒了文森心底的恐惧,他只能说服自己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害他,但是本能反应却一直在驱使他逃跑,当他回过神时pgu已经离开椅子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别怕。」

护理师笑眯眯的,手臂有文森大腿那麽粗,手指也是和甜不辣有得b,能拿住那麽小的针筒让人惊讶。

「让我来吧。」

刚被绑上弹x带,文森还在想怎麽办,一直不见人的颜却突然出现,很自然的接手针筒。

「啊,这小事不用麻烦医生了。」

颜还在喘,一看就是跑来的,口罩都还没拿下来,上头有几滩深红se的不明yet,让护理师都有点错愕。

「别看他这个样子,怕痛又怕血。」

听见自己被这麽说,文森没有反驳,但是很用力的瞪了颜一眼。

「医生不会b护理师还常用针吧。」

「我打过的针应该b你拆过的棉花还多。对了,楼下乱七八糟的,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吗?谢谢。」

「好啦好啦。」

边念着一定又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护理师却也不像不甘愿的样子,哼着歌离开了。

看着从容的颜,文森心里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原来颜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撒谎?

在又在想东想西的同时,手肘内侧一阵冰凉,颜接着抓住他的手,有点用力的用粗棉花bang做螺旋状消毒,皮肤被碘酒染成褐se,隐约有点泛红,一再被摩擦的药水起了反应,变化成有点起泡的r白se状态。

「别紧张,血管会缩起来。」

针具让文森有些害怕了,正想说不,针尖就刺进皮肤。

「咿……。」

深红以不是太顺畅的速度涌进针筒,好不容易到了6分满,颜皱起眉头,思考着该不该再试一次。

「是不是要换地方再试?」

定格得有点久,血完全没有再上升的样子,文森忍不住问了,他才没那麽怕痛,只要不看着,2针3针算什麽。

「压着,别r0u。」

颜摇头放弃,迟疑得太久,瘀青都浮起来了,又得多痛2天。

「如、如果真的报告出来……」

文森想像起整管血都是病毒乱窜的样子,想得有点害怕。

「有什麽我都陪你。」

颜搂住他的腰,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文森紧闭起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的接受了。

要是结果出来是确诊的,颜会怎麽做?也许会隐瞒吧,这样的想法在文森脑袋中滋长着,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却不能不想,甚至怀疑自己早就没多久好活。

「文森?」

「啊?」

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嘴巴也开开的,一脸失去记忆的0样,游泳池的波光模糊了轮廓。

「你还好吧?」

风很大,吹乱文森长过耳朵的头发,颜膝盖上的书页啪嗒的翻着,发出刺耳的声响,远处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不想被看出心里的文森赶紧垂下头,让头发遮挡表情。

「没事。」

「担心检查结果?」

黑se眼睛直视着看透一切,但颜一点也不得意,虽然并碍於在公共场合,没有直接碰触,温暖的目光一如颜温暖的手,从头顶开始向下,渗透混乱的心。

「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好吗?」

文森总把话埋在心里,坚强不怕的盔甲下早就伤痕累累,不是不叫出来就不痛了,照这样想,能忍只是件悲哀的事情,颜知道文森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可是他真的欠缺照顾自己的能力。

「我……想一个人走走。」

只会让他担心。被看得头都抬不起来,文森狼狈的离开椅子。

「抱歉。」

对颜,文森真的只想得出这句话了。

漫无目的的乱晃,2楼现在也算是文森的活动范围,上楼梯後右拐就是他们的房间,从住同一个房子进展到同住一间房间,他们之间却反而b以前生疏,连肢t碰触都几乎没有了;文森搬来时弄来一张单人床,颜却把自己的大床让给文森。两张床隔着一条一人宽的走道,挂在最边缘才能勉强碰到颜的手。

颜总是等他睡着才睡、在他惊醒时守在床边,都累到眼睛张不开了,还说什麽这本书好看,自从和文森住一起後,颜的黑眼圈也增加不少。

「在g嘛?」

後头突然出现声音,把文森吓了一跳,伯德看看他,又看看屋子里,没什麽特别的。

「别吓人好不好。」

「这是对雇主说话的态度吗?」

文森年纪b伯德大一点,个x却总像无理取闹的小孩,逗起来很好玩。

「验血结果什麽时候出来?」

故意忽略他的问题,文森关上房门说。

「项目蛮多的,大约1星期吧,」伯德回答,「为什麽这样问?」

「没什麽。」

好吧。不说就算了,伯德耸肩00鼻子,也没打算离开,他知道这家伙还有话说。

「欸,报告能在给颜看之前,先给我看吗?」

「有什麽不能让颜知道的?」

其实颜早就拿走一部分快速筛检的资料了,但这两个麻烦jg他谁也不想支持,就当颜先抢先赢吧。

「是我怕他不跟我说。」

「真累啊,你们。一起看不就好了。」

怪人就会和怪人聚一起,可怕的x1引力法则,伯德一直很注意这点,但就目前状况来说成效并不好,最近他更被几个人说过奇怪,慢慢变成怪人一组。

「要是先约好他就更会抢先了。」

「好好好,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真麻烦。伯德只希望颜不会也再有什麽奇怪要求。

「啊,颜医生。」

还没转头,伯德光看文森的视线眼神就知道了,并用和来人不相上下的气势回覆,又没做什麽亏心事,他凭什麽用这种态度。

「该换药了」

略过伯德的防御态度,颜淡淡的说,半强迫的将文森推进房间。

「放手!」

很受不了颜这样多变的情绪,高兴就对他温柔,像现在这样不爽时就对他粗鲁?肩膀上的伤都还没好,弄痛他了,但更让文森难受的是颜的有所隐瞒。

「刚才你们在说什麽?」

才刚被甩开,霸道的手又压住肩头,只是这次很轻巧的搭上没伤的地方。对文森,颜是有点歉意的,但并没打算示弱,不打算说那就直接问,文森不是喜欢绕圈说话的人,只要开口大多都能问出个所以然。

「验血的事。」

好讨厌这样的b问,全身被某种东西凝固了,文森分不出是难过还是愤怒,回答得有些泄气。

「不用再问他了,他对那个没兴趣,也不是或因为你有病而看不起你的人。」

「我不是要问那……」

文森只说了一半,没有再问下去,心中却有那麽一点希望颜问的。

「该换药了。」

「你为什麽会当地下医生?」

当颜把最後一个绷带绑好时,文森问,颜停下动作看着地板,似乎在思考。

「你有看过重症的病患吗?明明都没有恢复希望了,却还靠仪器活着的。」

「怎麽了?」

颜又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以前文森总觉得颜没有人味,但现在他知道了,只不过是个表相,颜b任何人还要有同情心,不然也不会养着他这个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了。

「不能动,连话也不说,那样算活着的吗?」

文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他不过是好奇罢了,才不想看见颜这样垂头丧气的。

「在我刚当上住院医生时,有一个出车祸的男孩,还不到20岁却和一群朋友喝了酒,到山路飙车,撞上安全岛,全身的内脏都碎了。」

故作平淡的故事从颜的嘴巴吐出,躺着的文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手,看不到表情。

「他的父母打算放弃他,显而易见的结果,反正就是个学坏的不肖儿,他们还有3个优秀的儿子呢,但在我去看他时,他却对我说了一句。」

医生,我不想si。

「很奇怪吧,气切怎麽说话,可是我真的听到了。」

颜说得很投入,甚至没注意到文森坐起来,直到手被抓住才看着他。

「多美的眼睛。」

他笑着看着文森,在想起失明时又暗下来,脑中回到那天。

「要治好他就像拼拼图一样,少了一个部份都不行,我动用了很多关系,游说那些家属放弃家人,可是……」

「别说了。」

没办法再看颜这样痛苦,文森伸手摀住他的嘴,颜这才发觉自己哭了,床单sh了一大片。

颜一笑,顺势躺进文森的怀抱里,没想到他会这样的文森一瞬间有些僵y,呼x1也变得小心翼翼,憋到有点缺氧。

「那个男孩最後怎麽了。」

听见文森这样问时,颜露出苦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文森就是文森,总是问题一大堆。

「si了,找不到肺。」

颜又淡淡的,听起来还想接着说什麽,却没继续,b起来不想说,倒不如是不那麽在意。

当时看见冰冷遗t时,他很惊讶自己没出现什麽情绪,只是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辈子他没办法再承受一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不去看,等着有需要的人上门。

「你尽力了。」

文森握住他的手乱r0u,闪亮的眼睛笑着,当颜伸手向自己x口时一怔,急忙放手闪躲,可是背後就是床板,腿上又躺了一个人,还能躲去哪。

「我并不难过,後来他的爸妈让儿子捐出身t,帮助了5个人。」

颜只先抓住他的手指,感觉到文森直觉反抗时,眼睛闪过一丝浑浊。

「骗人。」

那样细微的变化文森察觉不到,事实上他已经不太依赖视觉,直觉和听力就足够应付日常所需,但是在和人相处,尤其是颜独处时,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解读情感。

「没骗人。」

就算穿着衣服、t格改变,颜还是一次就0到文森x口的疤痕,痒得文森倒ch0u一口气,发出微弱的sheny1n。

那对颜无疑是种诱惑,手将他抓得更紧,安心许多的文森这次没有抵抗,还稍稍的也握紧,表情显得有点开心害羞,颜再也不能控制,坐起身一把将文森压制在床板上。

「等……」

通常只要文森别开,颜就会住手,这次却不是这样,颜脖子一伸捕捉文森的唇,他并不懂怎麽温柔,也不确定这样对不对。

「我是真心的。」

文森不知道颜怎麽察觉到的,但自从上次开玩笑刺痛自己後,颜就很少叫他文森了,而且每次在该叫名字却没说出口时,都会渗透出期待的感觉。

这个吻浅却维持了好一阵子,也许是在外头吹风,连t温向来b较高的文森都有点嘴唇冰凉,而颜的更早已冷透,唇瓣不断摩擦着、融合两人的唾ye,到感觉不到温度差才松口,痴痴望着文森sh润的眼睛和唇,停住几秒钟,又r0u起文森的x口,寻找起能让他舒服的点。

「别怕,我会控制的」

控制什麽?颜也许能忍耐,文森却受不了,恐惧淹没了他,身t直打颤,好像身在寒地一般,眼前也变得漆黑。

「要是你再继续,我会活不下去的。」

当颜想脱下挡人的k子时,迟迟没说话的文森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总有傲气的双瞳全是悲伤和坚定。

「……不要。」

可是颜好像没听到似的,趴在文森的身上,呼息吐在他看不见的眼睛上,很刺。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温暖从眼皮上散开,文森不自觉的点了头。

「衣服……不要脱衣服。」

他不想伤害颜,如何都不想。文森呓语着手紧攥k头。

「好。」

得到应允的颜再度献上吻,手0上还在剧烈起伏的腰,t温恢复到有点烫手,他感觉到自己正慢慢被文森温热—不论身心。

「看不见。」

只看得到天花板让文森有点不安了,虽然身上的人那麽温柔,但该怎麽确认他就是颜?不会是在做梦吧,现实的自己是不是还在肮脏的笼子里,水碗都是虫子,蜷曲在自己的排泄物里勉强睡着,一有出笼的机会不是被打针就是被当作发泄工具,文森还算好运的,他们似乎对皮肤t格b较结实的自己没太大兴趣,不像那个娇小的男孩,他们给他吃好穿好,不用被打针手术,可是却得用身t取悦夺走自己自由的犯人。

「那就闭上眼睛。」

颜逗着,伸手盖住文森的眼睛,他的手凉透了,不管是眼皮还是眼球都能清晰感受到。

「睡着了怎麽办。」

连老鼠都能吓得他睡不着的日子很远了,文森把手盖在眼皮上的冰凉,床铺好软好舒服,不知不觉的有点神游起来。

「睡就睡。」

这样说的颜却抬起了手,直gg的对上文森左眼,瞳孔中情慾剧烈燃烧。

「现在还怕黑吗?」

「只是不喜欢,才没怕。」

不高兴被当胆小鬼的文森推开他,坐在床沿,没穿鞋袜的脚悬在半空,白得像月光。

「那真抱歉误会了。」

文森很容易说梦话,从内容听起来梦里很少发生好事,不是拜托就是住手,其中更常说的就是好黑。

「不喜欢就不喜欢。」

「就说我才不怕。」

文森又说,只是这次没气势多了,颜拨拨他的头发,好像里面卡了什麽似的,轻微的震动让文森垂下肩膀,攥着手里的被单。

一双手自後方攻来,一只托住文森下巴,另一只握住了顶点的拉链。

「就说衣服不能……」

「不会全脱光的。」

还没等到回嘴,夹克拉链已经被拉到最低,接着被像香蕉皮一样由上剥下,文森si拉着袖口,不给他完全脱掉的机会,颜也不和他抢,用膝盖撑起上半身,亲吻文森脱掉外套而多露出的肩膀,锁骨明显突出,很x感。

「颜?」

文森挺享受这样刚刚好的温柔,可是颜太过热情、几乎像变了一个人,让他不确定起来。

「没事的。」

颜额头顶住他的,往左脸颊又是一吻,好像也在安慰自己的念,一颗颗挑开文森的衣扣,指甲刮过环绕文森半身的凸起疤痕,刺而麻的感觉唤醒痛的记忆,所有的内脏都颤栗不已。那种想把r0u挖掉的痛楚真实的回来了,文森缩起身t,不由自主的痛喊出声。

「痛吗?」

颜敏捷的感觉到停了手,文森只是摇头,趁颜不注意时扣回扣子,抱着肚子呜咽,一手放上x前的伤痕,回想颜帮他治疗时那种复原的感觉。

待疼痛驱缓,文森上衣都被汗水sh透,颜0着他的额头,完全想不透。

「奇怪了……检查没有异状。」

「检查出来了?」

「还没,只是片子能马上看,之前有这样过吗?」

颜r0un1e他的掌心x道,检查一下疼痛部位後,帮他盖上薄被。

「有是有,可是一不痛就不痛了。」

「先躺着,我拿乾净衣服给你。」

「不继续吗?」

文森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失望。

「改天吧,你现在是病人。」

检查结果并没有异常,听到的当下,颜眉毛动都没动,该高兴的文森看起来闷闷不乐,虽然先和伯德说过,颜还是早他一步拿到报告了,那让文森怀疑起报告的真伪。

藉口说要欢迎文森的加入,伯德在大厅办了一个酒会,高级酒一瓶接着一瓶,没有2小时,屋子里都是醉倒的小弟和空瓶。

贪杯不好,可是气氛一来,连颜也克制不了,第5杯还没喝一口,他就连站都摇摇晃晃了。

肾不好的文森只能喝无酒jg饮料,在现场看来是唯一闷闷不乐的人,身为召集人,伯德却神神秘秘离席了,看他那个表情,文森知道他最近和一个nv生走得近,要去幽会吧,还拿自己当烟雾弹。

「欸吼,不要睡这里。」

颜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头放在桌上就打呼起来,文森无意义的叫出声。

「嗯……」

颜真的喝很多,连文森把他摔shang,他也只出小小的sheny1n,呼声就又继续下去了。

空气残留众人狂欢的余韵,和烂醉的男人独处一室,文森像个夫婿喝醉的新娘,明明还期待什麽的,却只能坐在床边乾等。

不对不对,就是一群黑道喝得得意忘形而已。

长夜漫漫,颜的呼x1驱於平缓,呼声也小了,文森还不想睡,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你倒很开心啊?」

捏了颜的鼻子,看着他皱眉又恢复的样子乐得咯咯笑,文森玩上瘾了,伸手想再试一次,颜却醒了,双眼朦胧的看着文森,呵呵笑得像傻瓜。

「走开啦,好臭。」

早就醉醺醺的颜哪听得进去,越发不受控制的抱住文森,手伸到衣服下头,抚0起腰上的肌r0u曲线。

「继续上次的?」

有酒的加持,ch11u00的热情完全占去颜的意识,内心的野兽叫着,回过神来时,赤身0t的文森正在低低的哭泣,连忙放开扣住的手腕。

到被这样对待,文森这才知道他做不到,他无法让颜暴露在风险中,在这种节骨眼了,他才发现有好多顾虑。

「住手……。」

文林的理智几乎亏提,眼角都是泪水,文森何尝不想毫无顾忌的拥抱颜,和他互相交缠、结合?

「你没有病。」

可是文森用力的摇头,还是哭,哭得颜心好痛,什麽都好,快让他别哭了吧。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让我静静。」

文森抖得连离开颜都做不到,他想被颜抱着,同时也想远离他,那样的矛盾腐蚀着他的理x,脑袋一片混乱。

「试过你就会知道没什麽好怕了。」

「不要,拜托你,不要。」

不该勉强他,他的经历伤害够大了。

「我会有保护措施的,好吗?」

目光一到文森身上,颜又克制不住了,喉咙乾渴到一种疼痛的程度。

「不要这样。」

「放轻松。」

颜啃咬着文森的脖子,他不知所措的哭叫,无力的手想推开侵犯,被单却缠住手腕,小腿也被膝盖压住,整个人被强制拉成直线。

「浑蛋、浑蛋!颜你这个浑蛋……」

唯一没被控制的只有嘴,文森用全力狂骂,却让眼泪鼻涕呛得咳嗽不止。

「看什麽……要就快点,酒品超差的变态。」

既然都要被强迫,那也只能说服自己享受了,文森想起了不知从哪听来的俗谚,偏偏颜又停住了,还两眼sisi瞪着自己,像殭屍一样。

「没要g嘛就滚开。」

文森一脚踢向颜,力气却只够让他晃一下。

「哦?」

也许是酒劲又发作,颜一脸迷糊,好像连自己在哪也ga0不懂,眨了几下沈重的眼皮,咚的倒在文森身上,呼声b刚才还大。

说是黑道,但在柯老大这的日子基本上很平静,现在是个流程标准化的时代了,有什麽纷争也是上法院解决,顶多在出庭前派几个人过去晃晃、打个电话呛呛,只有偶尔不成熟的小弟在外面碰头,不小心吵起来了,才会有斗殴事件出现。

附近有一个当地农民组成的市集,那里大都只有蔬菜,而且还是没什麽处理过的那种,地上总都是sh土,文森不太喜欢,颜却很ai,三天两头的往那边跑。

「你要去哪?」

预报说有台风,外面从早上就开始下雨,现在风开始大了,整天都好吵,窗户黏满了叶子。

不能出户外的话,文森连房门也不想出,光坐在窗边,用雨景配茶和小点心,不能去外面让文森有点呕,但在室内的安全感还不错,看着草树冲得绿油油的,心灵也像被洗乾净一样。

「想吃小白菜。」

颜要吃什麽的时候出奇的坚持,以一个吃素的人来说,那真的不太常见。

「等天气好点再去不行吗。」

「一下就回来了。」

颜完全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顾着柜子里找伞,拿出那个有草莓图案的购物袋。

文森没再说什麽,只是也挤到柜子前,y是拿出防水连帽外套,这种天撑伞?带上几支都不够用。

「做什麽?」

到文森都穿戴整齐了,脸黑很久的颜才开口,真是不会顺他的意,每次都表现得那麽清楚了,就还是得说出口?

「闷一天了,想出去走走。」

「你要是生病会很麻烦。」

「就算你不让我跟,我也会去外面跑个几圈再回来。」

文森也很不满颜总是他错的态度,还好像自己都只会惹事情,只要说点我怕你感冒,他就会乖乖听话,也许还会在门口迎接他的,说点哄人的话就那麽难?

「就是想走走,开什麽车……」

红se跑车在草丛包围的小径上穿梭,就算名车在这里不算少见,它的颜se还是引来注目,当开上大路时,那样的情况更多加一倍,无人不惊讶的看着车身的fashion烤漆。

「能开快一点吧?」

开得再慢,跑车还是跑车,没看过有人跑车开公车速限的,马路上车不多,但行人很多,文森被看得全身发痒,每分钟都像半小时般漫长,他只希望能快点到,好逃离这个羞耻的情境。

「为什麽?」

颜心情恶劣的反问,在心里骂着丢了钥匙就走人的伯德,什麽叫老大最ai的车,他又不是要载美nv兜风。

当市集的招牌出现在视线中,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车一停,文森立刻用能力所及的超高速解开安全带。

市集的附设停车场很大,零散停了几台车,在雨和狂风中似乎都褪了se。

那天也是这种天气。当时在泥土碎草中爬行的文森从没想过他还能活下来,风雨中超市的入口发着光,也和那时他以为的安全处很像,文森慢慢想起了那个在森林中的小木屋,还有渗透至骨头的背叛,手放上藏在後颈头发下的伤疤。

那nv孩好像……依安!文森一下想不起她的名字,那个曾天天在自己身边,是他生存目的的nv孩。

「做什麽,会感冒的。」

高级车的防盗几乎要b疯颜,都按了停止钮还是只会叫,气得他偷踢轮子一脚,把按钮又每个试一次,才好不容易把车弄好,不过车门似乎没有锁上,他索x不管了,回头一看文森居然站在雨下,外套帽子根本没戴上,雨弄sh他的头发,水滴从发稍一串串的流进衣服内。

「哈啾!」

正当文森还要打下一个喷嚏,一把伞档住了雨被y塞进手中,让他惊讶得连喷嚏都了打,颜拿着小毛巾在他头上乱擦,当文森再往门口看去,那个nv孩正跑过来。

「依安。」

「李……,你还活着!喔天啊。」

nv孩看了一下颜,表情闪过一丝警戒,抓着他的衣服大叫。

「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我能帮上忙吗?」

b起来文森并没有那麽兴奋,充其量只是惊讶。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不错。」

「这位是谁?」

「他是颜医生。」

颜只对她眨眨眼,这nv孩对他不太友善,他可没打算伸手给她扭。

「没想到你还能认识上医生。」

nv孩不知道什麽意思,话中有话的还有点酸。

「这说来话长,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在门口等你。」

听了一会的颜开口。

「别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不像好人。」

nv孩眯细了眼,没什麽收拾那像猎人的眼神。

「他救了我。」

文森擦乾发稍的水,叠好方巾放进口袋,眼神一直往颜那里去,要是她问起他们的关系,他该不该坦白,他绝对骗不过、也不想骗依安。

这让依安的战意更重了,悄捎的,她抓住文森的手在他掌心写了字,抱住他在腰间搜索。

你有危险吗?

「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家里……」

假装擦泪的当下,她快速的瞄了所有高处,没见到任何玻璃反光,那就是只有窃听器了?

「我和他一起生活很久了。」

在有战乱的地方,依安的这种专业很派得上用场,但在和平的这里,她就是个麻烦罢了,文森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说服她,勉强的说了个暧味的说法。

「大家都还好吧?」

「都散了,我们陆续又被攻击了几次,损失本身不大,但大家已经没有战意,各自找了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待着。」

依安放开文森,手指扣着他的衣下摆,表情有一丝悲痛,又带着老士兵的坚韧。

「那个……芳兰自我了断了,原老伯不想离开那里,可能已经……被俘虏。」

「这样啊。」

和同伴分离那麽长时间,文森早忘了该如何重视他们,就算是依安,也顶多觉得是失而复得。

「这样?你就只有这句吗?」

「我只想继续过平静的生活,」他压了一下x口,双手cha进口袋,「你现在住哪?」

「附近餐厅楼上的宿舍。」

「我能找更好的地方给你住。」

说这句话时文森不敢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冷血了。

「什麽时候变得那麽不坦率了。」

「哪有。」

以前的文森什麽都不怕都做,依安当他是值得尊敬的兄长,现在变得会害羞闹别扭了,依安一样看重他,只是心里更为他高兴。

「你现在叫什麽名字?」

「……文森。」

「其实蛮适合你的。」

听到原本他恨之入骨的名字时,依安当下有点停顿,但随即松口气,能那麽平心静气的说,就表示他已经放下了吧,以前可是有仇必报的人。

「我得走了,天气坏店里忙得要命,还得回去帮忙。要找我就到曼陀罗来,就街尾那家卖香料料理的,你知道吧?」

街尾到老大家就算走路也不用15分钟,是一个有很多餐厅的聚落,家里有厨师的文森从没去过,没想到彼此在那麽近的地方生活那麽久,直到现在才遇到,发生的那麽多事情都那麽巧,慢慢让不信缘分的文森觉得神奇。

「如果你要找我,我雇主的家在3巷7号。」

「知道了,改天见。」

她抱起3大包糖和一整个塑胶袋的菜,勉强拿住雨伞。

「我帮你把东西提回去吧?」

纵使想快点回到颜身边,良心还是让文森不得不问。

「不用了,我还想多耗时间。」

听他的话就知道他一点不知道自己多明显,还是那麽容易被看透。就算个x想法不同,人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顿时依安又觉得有些孤单。

「下次见。」

文森没再坚持,只是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拜拜。」

「以前认识的人?」

在文森扣安全带的时候,颜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到现在颜才惊觉他从来没了解文森什麽,也许知道他身t的状况,但那样就只是普通的医生,他不想和别人介绍文森都只能说是病患和医生关系。

「在……我被带进黑市前的夥伴。」

「哪样的夥伴?」

看他的眼神颜就知道她能在一瞬间下一般人下不了的判断,文森最开始偶尔也会有那样的眼神,只是通常他都会被害怕打败,除了哭什麽也做不了。

「以前家乡战乱时我们组了一个……算是联盟吧,只是後来对方声势愈来愈大,内部也出现一些争吵就解散了,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小孩子家家酒。」

「努力没有白费的。」

「好几个同伴si了,为了这个活动也不少人和家里闹翻,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最後也没成功,」文森愈说愈小声,讲到最後一句时声音都哑了,「召集他们的是我。」

文森哭了,他刻意别开头,对着窗户外落泪,侧脸映照在满是水煮的玻璃上,不仔细看不出来。

颜很想安慰他、真的不希望看他那麽难过,却不知道怎麽做好,只能看着风雨越来越大的外面,承受着心剥落的感觉。

我睡着了?到张开眼睛文森才发现这个事实,他从没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着过,更别说是哭到睡着。

sh答答的外套已经被脱下吊在椅背,身上盖着原本在颜身上的大衣,文森有点惊讶自己居然睡得那麽沉,缩在大衣底下,温暖又安心。

「好点了?」

见文森醒了,颜才转动钥匙发动车子,没有多问什麽。

「嗯……」

文森r0ur0u有点肿的眼睛,有点丢脸。

「r0u会更肿。」

风雨强度还在增加,光坐在车子就能感受到狂风带来的阻力,加上速度的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小碎石敲击的声响,街上已经没什麽行人,路边都是整,颜开得b来的时候还慢,几乎要是走路速度了。

「欸,颜,以後我们能多一起出来吗?」

心里舒畅许多的文森问,讲得断断续续的,手不自觉的卷着衣服,粉红的脸埋在大衣里。

「你有想去哪里吗?」

路况很糟,开到最高速的雨刷也没什麽用,和碎叶子一起晃来晃去,颜实在没太多心思细想文森问的问题。

「都行啊,只是在附近也行。」

「跑步我可没办法。」

现在什麽时代了,要有那麽好的t能做什麽,文森曾半强迫的要颜加入,一开始就先来个一千米慢跑,还说只是热身而已,吃不消的颜想了一堆藉口才让文森放弃。

「对啦,随便你要变成马铃薯还是猪。」

好意被当作找麻烦让文森很不满,难得的好心情也大大折扣,扭头对着窗外咕哝。

「想去哪就说出来,我能带你去。」

颜想了几分钟才说,关上了吵si人的雨刷,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擦着,一边想偷看文森的表情,可是他别脸别得很彻底,後照镜又都是水和叶子。

「我们可以常出来。」

回想了一下文森最初的问题,颜又试着说了一次,心里跳个没完,文森只是喔了声,声音让支住头的手弄得闷闷的。

「还是我们现在就去?」

「傻子才在这种天和你出门。」

天空有鸟逆着飞,几阵风都没把牠吹下来,文森才贬下眼就消失了。

「还是……我和你一起跑步?」

「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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