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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袖对比着髮饰的手微微一停顿,看着铜镜中的云璃说道。

「妳若真要感激我,冬至那日就陪我去一趟育女苑。」

「育女苑?」

「添香阁也得要买些新姑娘,妳挑人的眼光好,随我一道儿去看看?」

「好。」

「对了!那日妳既然随我同去,穿着可不能如此素净我再让人送套衣裳配饰过去。」

「好的。」

「还有,那日妳可得跟紧了我,妳若单独行动,发生了甚么不测可别怨我。」

「恩,我知道的。」

「育女苑、育女苑,说到底,这根本就是调教雏妓、满足那些喜爱幼女的达官贵人的地方。苏家人靠这维生,其实也是靠女人吃软饭的。」

「我初次乍闻之时,还以为是苏家有心,建了与育福院一般的善堂想想真是太傻了。」

「妳多数时间跟着小子,对这些事儿不了解实属正常。那小子肯定不会主动让妳知道这些的,妳后头得知,恐怕也是为了商行的应酬才知的吧!」

「嗯我遇过的商主还挥金应邀育女苑的琦袼外出服侍」

「还真是好大手笔。育女苑居然现在也干起了这样的事?这不明摆着暗地跟青楼妓院抢生意!怪不得越来越多的琦袼最终都去了窑子,原来还有这层关係。罢了!跟我添香阁也没甚么关係,大城内才有的骯脏争斗,可影响不了我这小小湄镇上的百年青楼。」

语毕,红袖将挑好的花钿金簪插于髮髻,余下的便被她收拾在木匣中,连妆奁也一并整理了干净。

「丫头,冬至那日,梳妆打扮可不能省,尤其妳那副容貌啧啧玉凝滑脂、白肤嫩裏的,带个面纱为好。」

「呃好。」

「去那的,多是一些骯脏下流色胚去寻欢作乐。妳这样一个娇娇嫩嫩的美姑娘,不小心些肯定会被盯上。」

「这样妳还要带我去?」

「去,当然得去!琉璃商行主事总管有多么厉害可是人尽皆知。妳离开城内的这几天,琉璃商行可还是有条不紊的持续运转,这便能证明妳的眼光绝对不错。」

面对红袖给自己这般高的评价,云璃有些赧然。

她讪讪笑了笑开口。

「红袖姐过誉了。我没那么厉害的。」

「多相信相信自己吧丫头!妳好说歹说也是个经商奇才,瞧瞧琉璃商行名下的织锦阁与品馔楼,这不是屹立不摇吗?」

「那是他传给我的」

「他传给妳,在妳手中也持续下去,甚至更多女子前去,这不就是妳厉害的地方吗?」

「我」

「不要这么没自信又妄自菲薄,丫头,小子说妳只适合当他的女人,其实倒不如说是,小子不愿妳被其他人挖掘发现这块璞玉至宝,他才要想尽办法将妳留在身边。」

「是是这样子吗」

「呵呵」

红袖收拾好了梳妆檯,转身盯盯看着云璃。

「妳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都没占有妳,这表示什么?他重视妳。他给妳掌权、让妳底下有人手使用,他这是在让妳做往后当家主母的训练。丫头,妳以为人人都能跟妳一样,被人这样慢慢悉心呵护教导吗?妳以为妳自己有多无能?若妳真是个无能之人,妳确定小子会让妳留在他身边这般久?醒醒吧!丫头!妳对小子或许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但妳绝对是他前半生最重要的人之一,而小子之于妳而言,也绝对是重要的贵人,这几点是不会改变的。」

云璃吶吶无言。

红袖又叹了口气说道。

「丫头,我知道发生的事儿让妳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接受,但妳不能永远都站在阴影底下看自己的影子,这样瞧不出什么花儿的。妳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妳不往前看、不往前迈进,难道打算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我最后劝妳一句,别小瞧了自己。妳懂得的、见识过的、经历过的,每一桩每一件都要比一般女子多得多,妳还有什么资格比他人哀伤难过?醒醒吧!妳才是最不该这般颓废的人。」

「妳觉得,除妳之外,此生还有哪名平名女子,能有幸被皇子宠爱拉拔?即便最终没有结果,但身份悬殊的爱情本就不易,妳如今有机会迎向大好未来,妳不该去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要什么吗?」

「我我明白的,红袖姐,我都明白的」

「冬至陪我去城内挑几个姑娘回来后,妳就要离开这里了,这几日就好好想想妳该当如何吧!莫再如此不自信了。去把妳原先想做的事一一重想一遍,再一个个去完成。」

红袖语毕,右手挥摆数下,那意思明显是要云璃离开。

云璃恭敬的行了个标准鞠躬礼,才款款退身而出。

阖起红袖的房门,云璃呆看了会儿,才又悻悻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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