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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活动圆满结束,忙完一切已是深夜,众人到ktv开庆功宴,一群年轻人在包厢肆意欢唱热舞,彷佛有用不完的jg力。

酒意微醺之际,邵谷云的思绪飘飘荡荡,又飘到了梅雨青身上。

坦白了我是同x恋,可以更大胆的追求你了吗?可以坦承的说出我的心意吗?会让你觉得不自在吗?明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追你,会让你觉得很烦吗?

无言自问,自然是得不到对方的回答。

一群人玩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散场,邵谷云在朋友的陪伴下回到家,费了一番功夫终於洗漱完自己,面朝下扑到床上後一动也不想动了。

失去意识前,他还惦记着今天有通识课,挣扎着滑开手机萤幕,设了九点五十的闹钟。

这一觉睡得很沉,又彷佛只过了几分钟闹钟就响了,邵谷云昨天喝多了,一清醒便感到头晕恶心。

他忍着不适漫不经心的整理好自己,准备出门上课。他现在租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走路不过十分钟就到了,抵达教室看到梅雨青,他举手打招呼,对方微微颔首。

邵谷云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穿搭简约乾净、没有多余的配饰,没有特别打理过的头发软软的垂在额前,没戴隐眼反而挂着一副黑框眼镜,和他略显稚neng的脸蛋倒是相配。

可即便戴着眼镜梅雨青还是注意到了他青黑的眼圈,「熬夜了?」

「嗯。庆功宴,宿醉。」邵谷云慵懒地撑着头,望着梅雨青端正乾净的脸庞,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样子,「你喝酒吗?」

「喝过,不ai喝。」

「喝酒也是重要的社交技能。」邵谷云微微一笑,突然来了点jg神,「你如果不喜欢鱼龙混杂的地方,找个机会我带你去有质感的酒吧,我们俩喝一杯。」

梅雨青看出对方眼中的期待,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课堂开始了,邵谷云单手撑着头,不过几分钟便开始jg神涣散,眼皮时不时阖上又猛然睁开,打瞌睡的模样被梅雨青尽收眼底,好在这堂课讨论多,邵谷云有机会开口说话,才没有睡着。

中堂一下课,邵谷云就趴到桌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肩膀微微起伏,梅雨青猜他应该是彻底睡si了。

他把头埋在手臂里,後脑杓突兀地翘起一搓头发,梅雨青不自觉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上,b想像中柔软。

梅雨青试图把那缕发丝抚顺,它却又顽皮的翘起,试了几次没成功,倒像是他在0他的头。

上课钟响了,梅雨青拍拍他的肩膀,对方发出一阵痛苦的sheny1n,维持趴着的姿势手在桌上胡乱0索,0到梅雨青的手之後紧紧地握在手里,然後……突然就没动作了。

梅雨青忍不住会心一笑,这家伙还赖床呢。

被握着的手没动,梅雨青用另只手摇了摇他的肩膀,这回人终於醒了。

邵谷云不着痕迹的松开握住他的手,掩在嘴边打了个呵欠。

「你如果真的很累g嘛不在家睡觉?课程进度我发给你就好了。」

「我不来的话就只剩你一个人,分组讨论的时候你会很尴尬。」

闻言,梅雨青g起一抹微笑,声音也罕见地染上几分笑意,「哦,谢谢你啊。」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对方的一举一动彷佛都被放大无数倍,这清清浅浅的微笑轻易就让邵谷云心跳如鼓。

他掩饰地别开视线,握紧了放在桌下的手,掌心彷佛还有对方手掌的温度。

中午一起用餐,梅雨青佯装不经意地问起从昨天就一直在意的问题。

「我问你,你昨天说喜欢男生,是真的还是开……」

「是真的。」考虑到对方的感受,梅雨青特意压低了声音,没想到问题都还没完整说完对方就以正常音量回答了,态度落落大方,「让你觉得不自在了吗?」

「没有,我不介意。」

梅雨青几乎瞬间脱口而出,就像是怕对方误会什麽一样。

垂眼沉思片刻,又若有所思地说,「我由衷地敬佩你。」

邵谷云用一阵爽朗的笑声回应他,「哈哈哈,g嘛那麽严肃!」

「跟你b起来,我好像完全不了解自己。」

梅雨青没有交往过的对象,也不曾喜欢上一个人,说实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属於异x恋、同x恋,又或者无x恋。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麽感觉?他很想知道吗?似乎也还好。至少现阶段,这不是他优先考虑的事情。

余光瞥见邵谷云在招手,梅雨青将耳朵靠了过去,对方低声说道,「如果你有x向方面的困扰,可以问我。」

「……」

接收到邵谷云充满鼓励的眼神,梅雨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麽。

话题都到这了,邵谷云终於按耐不住好奇心,「你跟几个人交往过?」

「零个。」

「那总有喜欢过的人吧?」

「没有。」

「你没喜欢过任何人?」

梅雨青在邵谷云诧异的目光中平静的点头。

「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你不是喜欢河童吗?」

梅雨青刚好在喝水,听到这话直接呛到了,咳嗽好几声才平复下来,皱眉否认,「我没有喜欢他……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那个nv生随即将蜂蜜水拿给了邵谷云,「阿邵,你的!」

「啊、谢谢。」

邵谷云跟这个nv生不太熟,很意外对方会突然给自己送东西,匆忙道谢之後,对方在他错愕的表情中补充道,「不用谢,不是我送的。」

「那是谁?」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还来不及问细节,nv生已经和朋友走出教室了,邵谷云的朋友们早已听闻他有心上人,听到是男生送的一群人乐得瞎起哄。

邵谷云望着瓶上蜂蜜水的字样,稍作联想便真相大白,渐渐控制不住嘴角幅度,身边好像有小花一朵一朵争先恐後地冒出,将他围绕在粉se的花海里。

宿醉的不适因此获得救赎,这瓶小小的、一瓶三十元的蜂蜜水,让邵谷云傻乐了一整天,每次看到都觉得心头甜滋滋的。

放学了,挂着「我喜欢的人给我送蜂蜜水了他心里有我好开心好幸福呀」的表情一路蹦跳回家,配合着节奏的脱鞋子,将背包卸下丢到椅子上,抛物线相当完美,连脱衣服的动作都滑顺到不可思议,邵谷云一路跳着舞转进浴室,在升腾起的雾气中唱起歌来。

洗完澡神清气爽地出了浴室,用毛巾随意盖住半sh的头发,光0着上半身就趴到床上,迫不及待拿起手机给梅雨青发讯息。

谢谢你,很甜。

附上下午拍的他拿着蜂蜜水的照片。

对方很快已读,邵谷云盯着萤幕满怀期待对方会说什麽,看了半天,上扬的嘴角逐渐耸拉下来。

「ga0什麽?不回复?」

邵谷云知道已读是梅雨青的习惯,这回却没打算放过他,直接打了语音过去。

轻快而规律的等待声响起,邵谷云望着对方的预设头像,是只可ai风格的咖啡se的熊,它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是和梅雨青有几分相像,会心一笑。

对方过了半晌才接起,梅雨青平板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像是隔了一层雾,更加疏离。

你好。

邵谷云呵呵笑了出来,「什麽啊,你是客服人员吗?」

对方没说话,邵谷云侧头望着下午收到的那瓶蜂蜜水,饮料已经喝完,瓶身被仔细地冲洗乾净,又装满清水,成为桌上摆饰的一部分。

「蜂蜜水,是你给我送的?」

即便心中已有答案,还是想亲耳听到他承认。

对方「嗯」了一声,又是沉默。

邵谷云幻想着对方害羞的可ai模样,语气又柔和了几分,「怎麽想到送我这个?」

你上午看起来很不舒服,蜂蜜水解酒。

「哦,你特地去买的?」

路过福利社,刚好看到。

「对我这麽好,看来得尽快请你喝酒了。」

喝酒只是藉口,只要有机会跟对方独处,在哪里、做什麽他都无所谓。

适量饮酒。

邵谷云忍不住发出一阵好听的低笑,对方讲话字正腔圆,好像广告录制的标语一样。像他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喝醉後会是什麽样子呢?因醉酒而泛红的脸该有多麽诱人?酒量好不好?更喜欢哪种酒?

邵谷云对梅雨青充满了想像,很想多听听他的声音。他现在是什麽表情?背景长什麽样子?换衣服了没有?迫切想知道这一切的慾望越来越强烈,怂恿着邵谷云点开了视讯。

为什麽开视讯?

对方听起来吓了一跳。

「想看看你呀。」

邵谷云脱口而出。

……你先把衣服穿上。

自己怎麽样都好,邵谷云现在更想看看对方的脸,可萤幕上还是显示「对方镜头未开启」。

「你没开镜头。」

不开。

「开嘛。」

不开!

争论好一阵,梅雨青坚持不开镜头,邵谷云只好作罢,他把手机放到手机架上,对着镜头调整了一个自己好看的角度,画面只照到x口以上,人明显是没穿衣服的。

他似乎没意识到这画面有多麽引人遐思,神se如常地和梅雨青聊天。

镜头只有单方面开启,梅雨青仗着对方看不见他,肆无忌惮地盯着邵谷云看,对方肩膀挂着毛巾,半sh而凌乱的碎发微微遮住那双深邃的眼睛,黑暗的房间中,小桌灯在他的脸蛋上打出强烈光影,jg致犹如一尊雕像,光0的身t也泛出一层水光,使得肌r0u线条看上去更加完美,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究竟是开视讯却0着上身的邵谷云不知羞耻,还是目不转睛窥探他身t的自己更无耻呢?梅雨青不想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明知道想要结束这种悖德感,只要将萤幕熄掉就好了,梅雨青却是将手机立起来靠在面纸盒上,解放双手开始做自己的事。

邵谷云似乎在用电脑,萤幕的光忽明忽暗打在他的脸上,两人一边各自做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梅雨青起初觉得这种无效对话很没意义,却出於某种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而不愿意主动挂断。

这通电话一直到邵谷云说要去吹头发才结束。

梅雨青看着纪录上显示的时间,很惊讶他们竟聊了将近一小时。结束通话後,房间骤然恢复宁静,他的房间向来都这麽安静,此刻却觉得有点空虚。

忽视掉那点违和感,梅雨青起身洗漱。

因为对方突然打过来,现在早已超过他的shang时间了,他躺shang,片段的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0712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邵谷云以讨论报告为由,将梅雨青约了出来。

邵谷云jg挑细选最终选定一家咖啡厅,店内摆了两个占据墙面的大书柜,除了老板自己收藏的书以外,还有从客人或亲友那边收集过来的书,客人可以将家里放不下的二手书籍放在这里,让其他有缘人。

一进到店里,舒适的冷气迎面而来,邵谷云在和店员交谈,梅雨青环视店内,目光一下子被那两个大书柜x1引。木头质感的家具、暖h的灯光、淡淡的咖啡香,还有安静的其他客人,没想到就在他们学校附近、繁华的市中心里,还有这一片净土。

选定两人座的沙发区座下,邵谷云好像事先看过菜单一样,迅速做好了决定,将菜单转到梅雨青的方向询问意见,随後便主动接下了点餐的工作。

这一区在角落,梅雨青坐在靠近里面的位置,背後是书柜,前面是一大片落地窗,采光很好,两个沙发围着小圆桌摆放,上面有一个装饰x的小阁楼和爬梯,彷佛将这里隔成一方天地。

邵谷云信步走了回来,他今天走文青路线,白set恤的下摆整齐的扎进米白se休闲西装打折k,外搭一件象牙白的衬衫,袖子卷成了七分,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

「这里不错吧?」

邵谷云一边入座一边小声地说。背景播放着节奏缓和的纯音乐,店里大部分客人都在看书,偶尔交谈也都轻声细语。

「嗯,你选得好。」

邵谷云微笑,拿出笔电给梅雨青看他昨天蒐集的资料。梅雨青为了看清楚萤幕而靠过去,不知不觉和他离得很近,只要再稍微倾身,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梅雨青有点心猿意马,强迫自己专注听对方说话。

通识课的期中报告是介绍本岛观光景点,虽然两人说好要一起讨论,但邵谷云再找资料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行程安排好了,只是让梅雨青确认而已。

报告的形式不拘,邵谷云提出想拍短影音,这方法c作简单、方便快速,梅雨青十分赞同。

达成共识以後,邵谷云乾脆地将笔电收了起来,又将方才上桌的两杯饮料和甜点移到中间,摆好位置拍几张照片,才开动。

感觉得出来邵谷云心情甚好,哼着小调将甜点拉近,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放到嘴里品嚐,不自觉露出幸福又陶醉的表情。

原来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有如此少nv心的一面,这些小动作全被梅雨青收进了眼底,这些反差似乎也是他的魅力之一。

梅雨青道,「你喜欢吃甜的?」

邵谷云用力点头,很想说话却因含着汤匙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像个孩子一样。

对方又挖了一口,手抬到他的面前,「要吃吃看吗?」

梅雨青对甜点没兴趣,但望着对方满足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好奇是什麽味道,汤匙刚好停在嘴边,他便张嘴hanzhu。

邵谷云心如擂鼓,刹那间视觉彷佛被放慢了无数倍,他看到梅雨青薄薄的嘴唇hanzhu汤匙,慢慢滑开,又伸出殷红的舌慢慢t1an掉唇上沾到的n油,纤细的脖子上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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